靜水深流
晨光透過窗棂灑落,屋外的雞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陳牧早早醒來,並沒有立刻操槍練武,而是像村中其他青年一樣,跟著父親到田裡幫忙。翻地、挑水、種苗……
一切都樸實無華,汗水濕透衣衫,掌心磨出新的繭子。
這些日子裡,他過著幾乎與修行無關的生活。
不再談生死搏殺,不再思考仙途遠志。 只是在陽光下,與土地、與鄰里一同呼吸,感受著一分一寸的平靜與踏實。
夜晚,他會陪著母親織布,陪著父親修理破舊的農具。
有時,一家人圍坐在火爐邊,母親慢慢絮絮叨叨講著村裡誰家娶了媳婦,誰家孩子出生,平凡又瑣碎。
陳牧靜靜聽著,心頭卻泛起從未有過的溫暖。
「這樣的生活……」
他想著,「其實也不壞。」
然而,夜深人靜時,他仍會獨自一人走到村外的小坡上。
那裡可以遠眺群山,微風帶著草木香,星辰低垂如夢。
每當此刻,他心中的槍意便會隱隱作響。
並非渴求殺戮的躁動,而是那種——
無論身在何處,心中仍有一道堅定信念的微光。
他知道,這種平靜不是終點。
只是,在真正踏上更遠道路之前,他需要明白自己為何而戰、又想守護什麼。
某個夜晚,劉伯拎著酒葫蘆,悄悄坐到他身旁。
「怎麼樣,小子,田裡活干得還順手嗎?」
陳牧笑了笑,回道:「還行,就是槍感生疏了不少。」
劉伯瞇著眼,似笑非笑地說:「有些東西,不是拿著槍才能練出來的。懂嗎?」
陳牧怔了怔,低頭看著掌心粗糙的新繭,沉默不語。
劉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想清楚了再走,不急。」
說罷,便哼著小曲,晃晃悠悠地離開,只留下一串酒香在風中飄散。
陳牧仰望星空,輕輕閉上雙眼。
在這片寧靜之中,他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又似乎還差一點。
但他不急。
這一次,他願意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