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視角
秋夜，微風輕拂，但氣溫卻悶得讓人直冒汗。
晚上八點半，我騎著租來的腳踏車，戴著耳機，沿著河濱自行車道慢慢前行，朝著心中預想的目的地而去。
今天是我和老婆約定好的「平靜日」。
所謂「平靜日」，是諮商師建議我們每兩週安排的一天。那一天，我們彼此分開，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詢問、不干涉、不對話，目的只有一個：讓情緒沉澱，讓心情回歸平靜。
大約騎了四十分鐘，我把車停在一處廣場邊，從背包裡拿出水壺，「咕嚕咕嚕」喝了大口水。看了眼手錶，距離預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我戴著耳機聽著音樂，一邊擦汗，一邊東張西望。
遠處幾個剛下課的高中生，有男有女，牽著腳踏車沿著斜坡走下來，邊聊邊笑，聲音清清淡淡，最後各自散開。
其中一個綁著馬尾的高中女生從我面前經過，牽著腳踏車，對我看了一眼後，便騎車朝著我剛才的方向騎去。
我愣了一下，然後默默地跟了上去，保持著一兩公尺的距離，踩著不快不慢的節奏。
途中，我們在一個小公園停下來，分別坐在涼亭裡的長椅兩端休息。
不久後，一位身材姣好、穿著運動內衣和瑜伽褲的女子走了進來，坐在我們正對面的長椅上。
三個人沒有交談，各自做著自己的事——聽音樂、喝水、望著四周發呆。當那女人站起來時，彎下腰綁鞋帶，我的視線忍不住停留在她那優雅的身形和深邃的胸口曲線。
她綁好鞋帶後對我們微笑，輕輕點頭，然後騎上外頭的腳踏車離開。
坐在我旁邊的馬尾女生「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緊接著，我的手機響了，是玉米傳來的訊息：「色大叔！那女生身材很好喔！你看得目不轉睛耶！」
我忍不住笑出聲，在螢幕上回她：「還不錯，滿大的說。」
「好啦好啦，她的很大啦！色大叔喜歡巨乳妹！」
「哈哈，乳不巨何以聚人心。」
「我胸部又不大，你去騎在她後面就好啦！幹嘛跟在我後面！」
「比起胸部大，我更喜歡年輕的。」
「哼，我要走了，色大叔真不會安慰年輕妹妹！」
「誒誒誒，別這樣，再多聊幾句～」
「要聊什麼啦？」
「聊……我也不知道聊什麼……」
我一邊打字一邊抓了抓頭。畢竟我跟玉米年紀差了快二十歲，這年齡差距有時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繼續聊下去。
「噗哈哈，好啦，不逗你了，我們走吧，太晚回去也不好。」
玉米終於肯收手了。於是我們再度騎上腳踏車，沿著剛才那名女子離開的方向前行。
還車之後，我們一前一後走在河濱公園的步道上，風吹過，帶起一絲夜裡難得的涼意。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互不相干的路人，沒有交談，沒有眼神交流，但實際上，我們正透過耳機默默說話。
「大叔，」玉米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有點輕、有點黏，「你剛剛真的一直在看她胸部對吧？」
我乾笑了一聲，沒否認：「嗯……綁鞋帶那瞬間很難不看欸。」
「哼，男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她語氣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嬌，又像在鬧彆扭， 「那你都在想什麼啊？看到她的奶那麼大……腦袋是不是開始畫面亂飄？」
「你這樣問我怎麼回答啦……」我有點苦笑。
「誠實一點啊，色大叔。你有反應嗎？」
我一愣，「妳現在是在……開黃腔喔？」
她笑得很壞：「我沒有開黃腔呀，我只是在問你有沒有『生理反應』嘛～很正常吧？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type，不會有反應才奇怪。」
我停頓了一下，小聲說：「有一點點……」
「哎唷喂～色大叔你還會有『一點點』喔，原來你這年紀還可以喔？」她的語氣聽起來又壞又甜。
「拜託，我才四十出頭，不是六十好嗎。」
「所以如果是我……你會有更多一點嗎？」她這句話語氣變得輕柔，甚至帶點呼吸聲。
我沒回話，腳步卻不自覺慢了下來。耳機裡只聽見風聲與她的呼吸。
「你是不是臉紅了？」她突然笑出聲來，「大叔，你臉皮怎麼比我還薄？」
「是妳話太色了……」
「我哪有，我只是……有點好奇嘛……」
她停了一下，然後換成一種幾乎貼耳的輕聲說話方式：「而且……你那麼喜歡看胸部，那你會想看我的嗎？」
我喉嚨一緊，一時語塞。
她沒等我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反正你不是說過，你比較喜歡年輕的嗎？那我應該算滿符合你口味的吧？雖然我沒有那麼大……但形狀應該還不錯啦，之前換衣服的時候我朋友都說很漂亮……」
我深吸一口氣，說：「玉米，妳再講下去，我可能真的會有『更多一點』反應喔。」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像隻惡作劇成功的小狐狸：「色大叔，原來你真的會想看我喔？」
我乾脆不再掩飾，笑著回她：「不只是想看，我現在還想……咬一口。」
她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耳機裡傳來一聲輕輕的吸氣聲。
「變態大叔……」
玉米這樣說，但她聲音低到像是在喉嚨裡打轉，像是笑，又像是在掩飾什麼，但我知道，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像罵人，反而像……在邀請？
「我可是很真誠地在讚美，」我壓低聲音，笑著說，「妳知道的，年輕、漂亮、還帶一點壞心思，這種組合真的很犯規。」
「我哪有壞心思……」
她語氣裝無辜，但下一句馬上露出狐狸尾巴：「那你現在，是不是邊走邊……硬了？」
我一愣，停下腳步。
她在前方幾步，沒回頭，但語氣明顯帶著笑：「哎呀，真的喔？」
我小聲說：「……有一點。」
她發出一聲輕哼，語氣微微顫著：「這樣好像……有點壞欸，我只是講幾句話，大叔就有反應……」
「因為對象是妳啊。」我低聲說。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從路燈的陰影裡透出來，閃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光。
我們短暫對視了一下，又默契地往前繼續走。
耳機裡，玉米忽然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嗎……我現在走路也有點奇怪。」
「為什麼？」
「因為……我也有點濕了。」
我腳下一絆，幾乎踩空。那不是我預料中會從她嘴裡說出的話。不是她的年紀、她的語氣，也不是在這樣一個看似平靜的夜晚該出現的句子。
「妳……玉米，妳這句話真的太犯規了。」
她卻只是「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故意裝無辜：「是你先說想咬我一口的，我只是……老實回應而已嘛。」
我喉嚨發乾，低聲問：「那我現在說我還想……聞妳的汗味，這樣妳會怎麼回應？」
她沒立即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緩慢地、極輕地說：「那你得靠很近才聞得到啊……靠到我耳後……脖子下面……可能還要蹭一下，才聞得清楚……」
我的指節不自覺收緊，一股熱感從胸口漫到背脊。
她繼續說，語氣忽然又恢復輕鬆：「不過你又不能真的這樣做，只能靠耳朵想像，真可惜欸，大叔。」
「……這太過分了，玉米。」
「我知道。」她笑著回，「但我就是想聽你忍耐的聲音，超好玩。」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回她一句：「那我現在決定了。」
「決定什麼？」
「回去以後，夢裡絕對不會放過妳。」
她忍不住笑出聲，笑聲裡卻夾雜著一點點急促的喘息。
我們就這樣，像兩個不相識的路人，一前一後走在黑暗中，腳步平靜，心跳卻都亂了套。
「對了，大叔，」她忽然開口，語氣又甜又壞，「你剛剛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看？」
我明知她指的是什麼，還是裝傻：「哪有？」
「別裝了啦，我制服都濕透了，你的眼睛早就黏在我身上了。」
她語氣拖得長長的，像是在用舌尖慢慢地舔一顆糖。
我輕咳一聲，苦笑著說：「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你知道我今天穿什麼內衣嗎？」
我頓了一下，老實說：「黑色的，看起來……有蕾絲邊。」
「哇～你看得好仔細喔，變態大叔。」
她語氣像是在罵，實際上卻像在獎勵我。
我低聲回：「那真的很明顯，還有點透……」
「你有想像嗎？裡面長什麼樣子？」
我的喉頭一緊，腦中立刻浮現出她汗濕衣服下、內衣包覆著胸部的模樣。
不只是「黑色」，而是黑得剛好、不過分，剛好夠誘惑，又藏住所有好奇。
「……想過了。」我老實承認。
「那你覺得我會穿哪種款式的？」
「妳應該會選那種……半罩杯、薄薄的，布料不多，但包得剛剛好，還有一點透明感。」
她輕哼了一聲：「好厲害喔，大叔懂內衣耶，還猜得那麼準。」
「男人有時候記住的東西，跟你們以為的不太一樣。」
她笑了：「那你要不要我描述一下，我現在穿的這件？」
我心跳加快：「妳敢說，我就敢聽。」
她沒立刻開口，過了幾秒，才慢慢說：「黑色的，蕾絲邊……中間有一個小蝴蝶結，一整天下來都快濕掉了，尤其是襯墊的部分…」
我喉嚨發乾：「妳這樣說，我腦海裡整個畫面都出來了。」
「畫面而已嗎？」她低聲問，語氣幾乎是貼在我耳朵邊，「你現在，有沒有更硬了？」
「……妳再說下去，我回家要先洗個冷水澡。」
她輕輕地笑了：「不行喔，要是你自己回去『解決』了，我會有點吃醋欸。」
「那妳想怎樣？」
「我想……」她聲音像是一抹風吹過我的脖子，「你可以再想我久一點，想得難受一點，再睡。」
我失笑，低罵了一聲：「小壞蛋。」
「你喜歡吧？」她輕輕說，聲音像夜裡貼近皮膚的細汗一樣溫熱，「我也喜歡讓你這樣想我……穿著黑色內衣，貼著濕濕的制服，一邊騎腳踏車，一邊知道你一直看著我……」
我們還是走在河濱小徑，一前一後，像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只是耳機裡的對話早已讓空氣發燙。
「大叔，你剛剛不是猜對我內衣的樣子嗎？」玉米忽然又說，聲音像是藏著一口笑， 「那你猜猜看，我今天穿什麼內褲？」
我吸了一口氣，腦中畫面亂成一片：「讓我猜……黑色，跟內衣成套？」
「錯～今天是白色的。」她語氣像在小考裡故意出陷阱題，「材質薄薄的，一整天也被汗沾得黏黏的……」
我忍不住低聲咒了一句：「妳這樣真的很壞。」
「你不是說喜歡年輕的嗎？年輕的就是會亂說話啊。」
我忍笑：「我懷疑妳是專門來整大叔的妖精。」
她沒回，過了幾秒才低聲說：「你知道嗎……我有時候會想，你會不會在我騎腳踏車的時候，眼睛一直黏在我屁股上。」
我乾笑：「不是『會不會』，是『一直』。」
「我就知道……」她語氣拉長，聲音像一根羽毛輕掃過耳膜，「那我下次平靜日之前，乾脆在學校下課前先去廁所換內褲好了。」
我一頓：「換哪種？」
她語氣有點壞、有點嬌：「丁字褲。」
我喉嚨發緊：「妳認真？」
「嗯哼～」她笑了一聲，像是在腦海裡預演那個畫面，「白色的、細帶子的、屁股幾乎沒遮的那種，這樣你跟在我後面騎，一定會看到布料勒進去……你不是很喜歡想像嗎？我幫你想得更清楚一點。」
我喃喃說：「玉米……妳這樣我會出事的。」
「沒關係啊，我也有點想看你出事的樣子。」
「那妳知道這樣騎腳踏車會擦傷嗎？摩擦太激烈。」
她反而笑得更開心：「那你要不要負責幫我擦藥？」
我狠狠吞了口口水。
她繼續壓低聲音：「到時候我就穿著白色丁字褲、上半身也換成輕一點的運動背心……然後跟你說『大叔，今天騎得好累，能不能讓我坐你大腿休息一下』……你會讓我坐嗎？」
我壓抑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那不是休息，是折磨我。」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種話。」她笑著說，語氣忽然輕柔了些，「可是我好像真的……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感覺了。」
「哪種感覺？」
「我們像陌生人一樣走著，外人什麼都看不出來，可是耳機裡，我卻可以讓你一直想著我……一直撐著，不能碰我，只能聽我說……」
我咬緊牙關：「玉米，這場平靜日一點也不平靜。」
「那是你自己太不平靜啦，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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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我洗了個冷水澡，試圖把腦子裡那些畫面沖掉，卻怎麼也沖不乾淨。
她說的話、語氣、甚至走路時裙擺搖晃的角度，全都還在我腦海裡盤旋。
我坐在床邊，手機放在桌上，開了螢幕又關掉，像在等什麼訊息，但又說不上來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直到螢幕亮了。
是玉米傳來的訊息。
只有一句話，配上一張照片，「大叔，下次平靜日，我穿這樣給你看好不好？」
我點開那張照片，燈光瞬間變得沒那麼亮，房間也瞬間安靜到只剩心跳聲。
畫面裡是她從大腿往下拍的角度，百褶裙的裙邊微微掀起，膚色絲襪包住筆直的腿，一小截細緻的丁字褲布料被絲襪緊貼著勾勒出形狀。
她沒露臉，只露出一點點腹部的皮膚，還有膝蓋彎曲時若隱若現的柔軟。
畫面不過一半手機螢幕大，卻像在我心頭點了一把火。
我盯著照片看了好幾秒，手指不自覺地按住了螢幕，想拉近點，卻發現根本沒必要，那感覺早就清楚到像是她坐在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浮起的畫面，然後回了兩個字：
「壞蛋。」
她過了幾秒才回：
「那你會期待嗎？」
我盯著那句話看了好久，才慢慢輸入：「我現在就已經很難冷靜了，妳說呢？」
這次她沒有再回訊息，但我知道她還在手機那頭、知道她正在笑，知道她已經決定了下次平靜日該怎麼開始。
而我，十分期待那天到來。
然後，刪除所有我跟玉米的對話紀錄，看著在身後，已經沈睡的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