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陳子同事到中國旅遊,帶回一捧子野果,紅彤彤的果子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銀斑。放進嘴裡咬破的瞬間,那酸澀的汁水讓我猛地縮了下脖子,真的好酸呀。 ——這味道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兒時的山野,記憶裡好似沒有這般酸呀。
小時候放學路上,我總能在灌木叢裡找到這種叫"羊奶子"的野果。它的學名叫胡頹子,是種特別會保護自己的植物:葉子背面長著銀白色絨毛,像撐了把遮陽傘;枝條上佈滿尖刺,春天卻悄悄開出奶白色小花。等果子由青轉紅時,得小心避開荊棘,從岩石縫裡摘那些最飽滿的。山雀總比我早一步,被啄過的果實往往最甜。
聽長輩說,想當年遇上飢荒,它還是救命的糧食。最令人難忘的是它那個可愛的俗名"羊奶子",想來是農家的母親們哄孩子時編的善意謊言——把野果說成羊奶變的,苦澀的日子就多了點甜美的盼頭。胡頹子渾身是寶
這種不起眼的野果其實全身都是寶。南方很多地方都有用它泡蜂蜜治咳嗽的老方子,山民們還會醃成酸塚當零嘴。藥書記載它的種子、葉子、根都可入藥,種子可以消食止痢,用於腸炎,痢疾,食慾不振等;葉子可以止咳平喘,用於支氣管炎,咳嗽,哮喘等。根可以祛風利濕,行瘀止血;要是煎湯洗對瘡疥也有一定療效。
胡頹子吃法也有很多
但對當年的我來說,它就是放學路上最解饞的零食。記不清有多少次,褲袋裡塞滿酸澀的果子,把衣服荷包染得紅一塊紫一塊地回家。這讓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是個被大孩子用青橘子換走糖蘋果的傻小孩。
看著桌上擺著的這盤野果,酸澀的氣息在鼻尖縈繞,也在琢磨怎麼去消受這份難得的風味。直接生醃 ,這個很明顯已經被pass了,難以下嚥。
有人提議搞點佐料沾水,沾點辣椒麵,混入鹽巴、花椒粉、香菜籽碎。麻辣和酸澀的舌尖碰撞,想想就有點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