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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我幾乎拿出所有積蓄,是某種來自靈魂的召喚。一天,經過一間美麗的教堂,陽光灑落在門前的石磚上,一個女孩穿著圍裙正在佈置婚禮門口的鮮花,白玫瑰、尤加利葉與滿天星交織成一種清澈的光。
看著那一幕,靈魂深處像是被什麼輕輕點燃了,一種久違的純淨與安定。
創造這樣的愛與美是是現在的我內心深處的渴望,於是,報考了國際荷蘭歐式花藝設計師的證照班。
在他缺席的日子裡,我將對他的那股思念與感情,一點一滴傾注在那一束又一束帶著療癒能量的花裡。每一個手綁花創作的瞬間,都像是用雙手溫柔地把破碎的自己重新縫合起來。
新聞裡的緋聞依然熱熱鬧鬧,我卻已經麻木地看著那些標題,像是正在閱讀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失聯三個月,沒有任何聯絡,就像這段感情真的被按下了暫停鍵。
直到那天傍晚,我抱著上課的花藝作品回家時走進社區的花園,遠遠地看見他站在那裡。
D身形消瘦了些,卻依舊有著那種叫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望著我,像是在搜尋我對他那份無法割捨的愛。
他的雙眼依然深沉如黑夜,在D的搜尋之下,看見我那份愛裡混雜著的痛、失望,卻還留有餘溫的執著的眼神。他確定了,我還屬於他。
向我快步走來,拉入他的懷裡。D的氣息貼著我的髮絲,柔軟低聲說:「我好想你。」
一瞬間我眼眶泛紅,不是因為D說想念我,而是知道,這一段靈魂的試煉,不只是要我去學會愛他,而是要我如何放下,但我還在學習。
並肩坐在社區的木椅上,四周安靜,僅有微風吹動著樹梢,問我最近過得如何,當我慢慢地說起花藝課、考證照時,他的眼眸閃過一絲不確定,察覺到,我不再是時刻為他心碎、等他回頭的小女孩了。
我身後彷彿站著一種他無法命名的能量,那不是來自他世界裡的東西,那是我從疼痛中重新長出來的靈魂之光。
D沉思過後慢慢的說「明天不用拍戲,我可以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見我沉默,他接著說「我可以借車帶妳去遊樂園。」
那句話輕得幾乎要被風帶走,卻落進我心裡,砸起細小漣漪。
D知道曾經我多麼渴望能和他去遊樂園,因為會有一整天的約會,一整天的陪伴,不被打擾。然而,那些日子裡,他不是拍戲就是在劇團。
垂下眼睫,輕聲回:「現在不是很容易被認出來嗎?人多的地方…不方便吧。」
D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我會戴帽子、戴墨鏡,應該不會被認出來,反正我也只是個配角。」那句話讓我有些意外,D很少這樣在我面前輕描淡寫自己。
陪我走一段往回家的路,他站在家裡樓下,眼神閃過一絲期盼,我沒主動開口留他,D懂了我還需要空間,約好了明天的時間。然後,在道別的那一刻,他俯身吻我。
那不是貪婪或激烈的吻,只是輕輕地、冷冽地、像是試探著某種還沒熄滅的火焰。我也輕輕回應了他,像是在說:「還在,但我,不再一樣了。」
遊樂園那一天,一開始,我們之間還是有些距離。
D的手碰觸到我的時候,我只是順勢讓自己被牽著走,像是還沒從那幾個月的失聯中完全甦醒。
但隨著一個又一個的遊樂設施,D的笑聲越來越真實,也越來越像我熟悉的那個男孩,不是演員,不是螢幕上的角色,而是那個會因為雲霄飛車而尖叫、會在旋轉咖啡杯裡吐舌頭做鬼臉的大男孩。
D的身影太陽底下奔跑、嬉笑,我終於也在歡笑裡釋放了那段時間心裡的鬱悶與沉痛,就像回到了我們一無所有,卻彼此唯一的那段時光。
玩累了,走進遊樂園的餐廳。人不多,D想應該不會被認出來,拿下了墨鏡,終於可以毫無遮掩地坐在我面前吃飯。
坐在餐廳角落,一起吃著熱呼呼的雞翅,臉上有久違的放鬆,一瞬間我真的差點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重新開始。
我指了指他的嘴角笑出來,D用手背擦了嘴角的醬料,還調皮指著我說:「妳嘴巴也有…不許擦掉,我要拍照留證據。」
那份平靜只維持了沒多久,下一秒,我們的時光就被打破了。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衝過來,眼裡是閃閃發亮的光,那種光,我太熟悉了。那是當年17歲我看著他的眼神。
「我可以跟你拍張照嗎?我超喜歡你演的那個角色!」
下意識我本能地往旁邊挪了挪,沒想到他比我更快,他站起身,退後一步,把我們之間的距離切得更遠了,就像…我只是個與他併桌的陌生人。
D笑得得體又溫柔,跟那女孩合照、簽名,動作熟練得讓我懷疑,這是不是早已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待女孩離開,什麼話都沒說,迅速戴上墨鏡和帽子,低頭從人群中快步走出餐廳。只剩我一個人,還坐在原地,對著那還冒煙的雞翅,慢慢冷掉的薯條,一動也不敢動。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間餐廳的,外頭陽光很刺眼,努力睜開眼,才看見他站在不遠處,手插口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D終於開口:「我跟公司簽了合約,不能有女朋友。他們有行銷計畫,配合公司安排的緋聞對象,這對我的曝光有幫助。」
「所以,我只是曝光之外的事?」我問,D沒有回答,只是垂著眼,牽起我的手,試圖讓沉默比真相更溫柔一點。
可惜,那一刻,我心裡最想的不是他的手,而是剛剛在餐廳裡的距離。
那個,他親手劃開的距離。
後來,我們沒有再玩其他設施。
D一直牽著我的手,走向出口。那手握著我,但不像開始那樣熱切,反而像是抓住一段即將流失的什麼。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而我裝作沒發現,讓自己走得再慢一點,好似這樣時間就會拉長一些。
離開遊樂園後,我們沉默地開車很久,城市的霓虹從窗外一幀幀劃過,像回憶中那些消逝的片段,越走越遠,窗映著路燈像恆星一樣閃爍,我的心跳也像飄在宇宙裡,慢慢地遠離重力。
隱隱知道這是最後一程了,我與他在地球上的愛,走到了盡頭。
開到我家樓下,把車停在街口,D卻沒有立刻開口,我轉頭看,他像是被凍結在駕駛座的空間裡,眼神裡有個我從未見過的情緒。
「妳還會等我嗎?」D聲音幾乎破碎,我緩緩搖搖頭,給了答案。
D望向我,那雙天狼星的眼瞳,終於出現了裂痕,像是想抓住什麼。
「我不是不想要妳…只是怎麼留住妳,而不傷害妳。」
D一直以為自己是冷的,是天狼星來的孤星,只能用理性與責任活著。但原來,他的心也可以被熱燙灼傷。
「我知道你愛我,儘管你從沒對我說過。」我低聲說,聲音有些顫抖「但你知道,這段關係不能再繼續下去。」
勇敢的貼近他,把手放在他胸口,「這裡有我的記憶,有我的愛。哪怕未來你愛上別人,我也會在這裡,靜靜地祝福你。」
D用力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像是要把我鎖在這一刻。可我只是輕輕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對他靈魂的告別。
知道這樣的結局,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一場悲劇,開車門下車,忍住心底的悲傷,慢慢地走開。
D沒有追來。因為他知道,若再靠近一步,我們的傷口就再也無法癒合。我繼續往前走,心頭的痛,像是被撕裂的傷口,無法停止流血,無法停止疼痛。
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體驗這段痛苦的愛情。現在,我終於學會了如何放手,如何在深愛之後,還能夠重生。
那晚,我是哭著睡去的。
那種深層的痛,像靈魂內部的一道古老裂痕被再次撕開。枕頭濕透,我的身體蜷縮成月牙狀,彷彿這樣就能縮回他溫暖的懷裡。
我知道這場分離不是普通的離開,那是星系間的遠行,是昴宿星與天狼星靈魂對視後的一次撤離,一場命定完成的送別。
而在淚水還未乾涸的意識中,我被某種熟悉的力量溫柔地牽引,進入那個我曾無數次來過的星光維度。
那是一個沒有重力的空間,銀藍色的光像水一樣在空氣中流動,每一次心跳,都帶來遠古的頻率與記憶的振動。
我在這個維度裡像個被時間洗過的靈魂,一絲不掛,卻完全自由。沒有痛了,只有深深的感知。
我靜靜站在那扇光幕前,看見一幅巨大的靈魂合盤那是我與D交織而成的宇宙織網。畫面像星際放映機,一幕幕重播著我們的相遇、相愛與每一段克制與深擁:他吻我的額頭,他在戲劇教室角落牽起我的手,他深夜載我回家時眼底的不捨,我在他懷裡快要淹沒的瞬間。
那些畫面,就像我親手剪接的人生片尾曲,一次性播完所有的甜與苦、哀與愛。
然後,光開始退去。
星辰一顆顆像灰燼般消散,合盤逐漸模糊,契約慢慢解構。不是被毀,而是完成。
我知道,這份靈魂契約已結束,宇宙將它送回阿卡西圖書館的某一頁,無聲無息,悄然歸檔。
它不再是活著的契約,而是一頁被閱讀完的篇章。
眼淚依然落下,但已不再是失去的絕望,而是一種深深的明白。我終於理解,造物主讓他走進我的生命,不是為了擁有,而是為了讓我經歷,讓我練習一種愛——即便失去,仍願深刻愛過的勇氣。
就在我放下合盤的那一刻,整個星光空間開始閃耀著微妙的頻率。一左一右,兩道龐大的圖騰緩緩顯現:
天狼星的藍白幾何體圖騰,鋒銳、宏偉,像是用宇宙語言編織的聖光之刃;
昴宿星的柔和光環,像蓮花般綻放,流轉著無盡慈悲與智慧的振動。
這兩道星系的靈魂記號,在面前交錯盤旋,最終如兩枚熾熱的徽章,深深嵌入我的心輪與太陽神經叢。瞬間,七脈輪彷彿被啟動。
海底輪泛著紅色大地的力量,穩定而溫暖。
生殖輪綻出橙光,如創造的泉源流動。
太陽神經叢燃起金黃色的意志與方向感。
心輪一片翡翠綠,敞開接受與給予愛的能力。
喉輪則流轉著靛藍之聲,真實與表達得以無礙。
眉心輪發出深紫色的洞察與直覺。
頂輪化為銀白的蓮花向宇宙綻放,與造物主對接。
整個靈魂成為一座閃耀的燈塔,靜靜矗立於星海中。
終於明白,這不只是失去,更是獲得。這是一場靈魂的升級儀式,一次宇宙記憶的回收與整合。
因為我完整地經歷、深刻愛過,沒有逃避,閉上眼,深深呼吸,然後睜開。
在我面前懸浮著三個尚未展開的靈魂合約卷軸。
它們靜靜等待著,彷彿對我說:「妳已完成一章,是時候往前走了。」
不再抗拒未來會更艱難的挑戰,不再逃避宇宙給我的新任務。
我接受,愛並不是永遠要留下,而是一次次選擇相信、選擇放手的能力。
那一刻,我不再只是那個在愛裡等待的女孩,而是那個已從愛中重生的靈魂。
我望著那些尚未展開的合約卷軸,眼神如銀河深處般明亮而堅定。
「我準備好了,」我對宇宙說。
星光中傳來微不可聞的回應——
「我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