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不停,人生不歇,他們說這就是人生》
第七章:停下不是退步,而是讓勇氣和自己一起上車
秋意漸濃,校園裡的香樟葉紛紛轉黃。小薇走在通往教室的長廊上,步伐比以往慢了些。她手裡捧著一張寫有「學生會副會長候選人」的報名表,這是班導上週鼓勵她填的,但她至今還未交出。
她不是沒想過爭取,而是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
這個月,班上發生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同學阿傑因為個性孤僻,常被其他同學取笑,有一次還被人故意鎖在廁所裡。小薇當時站在走廊上,聽到他的哭聲,卻遲疑了幾秒才跑去叫老師。那幾秒,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讓她整晚輾轉難眠。
那天之後,阿傑再也不來學校,媽媽說他轉學了。小薇站在原地,想起班導告訴她的話:「有時候,你不需要成為最勇敢的人,但要成為那個不怕被看見伸出手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走向教務處,將報名表親手交出去,嘴角第一次帶著確定的弧度。
與此同時,林強剛參加完一場主管會議。
他坐在辦公室裡,望著窗外那株被風吹得不停搖晃的老榕樹。這個月,公司內部改組,部門主管提前退休,上層有人點名讓他接任,成為設計企劃處的處長。
「你是我們部門裡,最懂得平衡實際與創意的人。」總經理這樣說。
林強本該高興,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想到過去幾年,那些他犧牲的家庭時間、那些不被理解的設計理念、那些明明可以拒絕卻默默承受的責任。
他望著電腦桌面上小薇的照片,想到她逐漸長大的模樣,忽然間明白,這一次,他必須為了「能留住什麼」而不是「能得到什麼」來做決定。
他打開備忘錄,寫下「如果接任處長,我要設定一個原則:帶出一個不依賴我、能獨立思考的團隊;否則這位置只是另一個繼續燃燒自己的火爐。」
正當他在沉思時,若琪敲了敲門,「強哥,我可以進來一下嗎?」
若琪坐在他對面,神情異常平靜。
「我想跟您說,我打算辭職。」
林強愣了一下,「怎麼這麼突然?不是說好年底還要幫我們做南部展場的主視覺?」
「我知道,我會交接清楚的。」她語氣堅定卻溫和,「我最近接到一個來自歐洲線上設計平台的遠端合作邀請。他們願意給我一年的時間嘗試全案設計,我……想給自己一個不同的生活節奏。”
她停頓了一下,補上一句:“也想逃離我這個不懂愛情、又快要忘了自己是誰的生活。”
林強望著她,不再說教,也不再試圖挽留。他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這樣義無反顧地轉身離開,只為找尋真正適合自己的軌道。他點頭說:「去吧,記得寫封信給未來的自己,半年後再打開。」
若琪笑了,那笑容像煙火殘影,短暫卻燦爛。
放學後,小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將報名表交給媽媽,「我報了名當副會長,我覺得我可以試看看。」
靜如驚訝地看著她,問:「你怎麼突然決定了?」
小薇咬著下唇說:「因為我不想再等別人來改變事情。我想當那個,至少會說話、會站出來的人。」
靜如輕輕摟住她的肩膀,鼻頭微酸,「媽媽以妳為榮。」
晚餐時,林強主動開口說:「我考慮接處長職位,但前提是我可以建立一個團隊制度,不再讓所有人事都壓在自己身上。」
靜如放下筷子,看著他,「你終於開始懂得怎麼『為自己』做決定了。」
他笑笑,「妳呢?有沒有什麼新計畫?」
靜如想了想,說:「我想重考社工研究所。」
林強挑眉,驚訝之餘眼中帶光:「好啊!那我們都在轉彎前,往內看了一眼。」
這一家人,在各自的時區裡,終於都準備好了,迎向下一段未知的風景。
以上故事為虛擬情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