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来这里坐坐,你的心事,我都願意聽。不用獨自承受,抱抱你,我们一起聊聊。
廚房裡的水龍頭嘩嘩作響,我機械地搓洗著碗盤上的油漬。客廳傳來丈夫滑手機的細碎聲響,偶爾夾雜幾聲短促的笑。這聲音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進我緊繃的神經。水槽裡的碗盤堆疊成一座小山,這是我第三次故意不洗它們了,但我知道,它們最終還是會回到我的手中。
洗衣機發出結束的提示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刺耳。上週我試著不曬衣服,結果只是換來他將髒衣服重新丟進洗衣籃的漠然。當我質問他為何明知裡面有洗淨的衣服卻不幫忙時,他盯著手機屏幕,彷彿我的話只是空氣中無意義的震動。這種沉默比爭吵更令人窒息,它像一堵無形的牆,將我們隔絕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臥室的燈已經關了,他背對著門側臥,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我站在門口,手指不自覺地掐進掌心。曾幾何時,這個房間從溫暖的港灣變成了我最恐懼的地方。他的需求像一場永不停止的索取,而我的拒絕總會點燃他的怒火。"你要珍惜我對你還有興趣!"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反覆割鋸著我殘存的自尊。那些勉強順從的夜晚,我盯著天花板,感覺自己像一具被掏空的軀殼。
婚前那個信誓旦旦說討厭大男人主義的他,如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樣子。我記得他求婚時說會分擔家務的承諾,記得他批評那些下班就躺沙發的男人的義憤填膺。這些記憶現在想來荒謬得可笑,就像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現在的他,不僅將所有家務視為我的天職,還時常為小事發難,彷彿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承接他所有的負面情緒。
雙薪家庭的生活本就不易,但我似乎承擔了雙倍的重擔。工作、家務、孩子、丈夫的需求,這些重量壓得我喘不過氣。有時站在公司樓頂,我會不自覺地望向遠方,想像如果跳下去,是不是就能終結這無止境的疲憊。更可怕的是,我開始認真思考:這段婚姻到底給了我什麼?有沒有這個人,我的生活似乎沒有任何差別,反而少了一個需要伺候的巨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