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己走進那道門的。
林昀澈記得當時的心情——溫水裡的某種動物,他也清楚這不是一條能輕易回頭,甚至無法回頭的路,卻還是一步步走進去。
也許是心底某個過於安靜的位置太久沒有被碰過,久到他自己都忘了它其實是有感覺的、會疼的。那棟建築在東區的一條封街裡,無招牌,只有深灰色的門與一盞紅燈。
只有邀請的人,才收得到地圖。
它叫——「赤環」。
俱樂部內無窗,牆面是壓抑的鐵灰與墨藍,空氣乾淨、溫度偏低。走廊皆鋪黑地毯,腳步聲不會傳出去,似乎所有聲響都會被吞進某種不可言說的秩序裡。成員分階級,須佩信物,不對外公開。每個進來的人都知道,這裡不談愛、不談人生,只談屈服與支配。
林昀澈第一次來,就遇到了他。
喬晏初沒有立即碰他,只是站在矮榻旁,雙手插袋,低頭看他。
「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林昀澈沉默了兩秒,才點頭。
男人轉身坐下,慢條斯理地脫下鞋,腳背蒼白,腳趾修長。那動作並不色情,卻讓林昀澈的喉嚨緊了一下。
「我要先確認一件事。」
他抬起頭來,語氣淡漠。
「你,是不是真的想被踩爛。」
那語氣平靜得像是問今晚吃什麼,但那雙腳離他只有半臂距離,赤裸著、白皙而有壓迫感,像一種帶著體溫的警告。
林昀澈垂下眼,呼吸淺了一拍。
「……是。」
「不是說嘴,是用身體確認。」
男人彎下身,從沙發下取出一張細窄皮墊,鋪在他腳下。
「趴下,舔腳趾。」
「舔完再說出你的申請:我請求成為你的今晚專屬,任何命令皆服從,若違規,自願受懲。」
那不是邀請,是命令。而他,照做了。
雙膝跪地,額貼地毯。他從腳背開始舔起,舌尖略帶顫抖,舔過腳弓、腳底,再到腳趾一節一節包覆,濕潤、熱氣混著某種苦鹹。他的心臟跳得快到快要裂開,每一下舔舐都像是在消解他僅存的理智。
最後,舌尖停在第二趾關節。
「我……」
「抬頭,看著我說。」
林昀澈抬起頭,那雙腳還在他眼前,腳趾微微開張,像等著下一次命令落下。
他張開口,聲音輕得像懺悔。
「我請求成為你的今晚專屬……任何命令皆服從,若違規,自願受懲。」
喬晏初點了點頭,彎腰將一枚酒紅色皮項圈套上他頸項,繫緊。
「一晚契約成立。」
啪地一聲,那腳踩上了他的背脊——不重,卻是一道封印。
那一夜,林昀澈從一個來自都市邊角的自由設計師,變成了「晚序俱樂部」裡第一個不准射精卻被腳踩到哭的人。
而他心裡清楚——那不是懲罰。
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