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喬安行煮了蒜香白酒蛤蜊義大利麵，配烤布里起司沙拉。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看Netflix，劇情沒太多討論，氣氛卻逐漸鬆下來。
林亦然吃了一口，眉頭微微一挑，問：「你平常都是這樣吃？」
「嗯哼，平常都這樣寵室友啊。」喬安行吃了口麵，笑嘻嘻補了一句：「不過你是唯一一個帥到我會加蛤蜊的。」「你什麼都能撩一把喔？」林亦然用叉子指他，「蛤蜊也不放過。」
「你要是願意，我連醬油都撩給你看。」
林亦然差點被水嗆到，乾咳幾聲，喬安行立刻遞紙巾，還順手輕拍他背。
拍著拍著，他沒那麼快停手，反倒讓那掌心順著肩胛骨劃過背脊，再沿著手臂一路滑下去。
「……你在幹嘛？」林亦然冷冷開口，卻不敢轉頭。
「我在幫你順氣啊。」對方裝無辜，手卻還沒收回。
那手掌太大、太熱，彷彿隔著衣服也能一點點滲進他的皮膚，讓林亦然整個人都被拖進一種難以抽身的慢性親密。
喬安行倒也沒再繼續，笑笑收了手，「好點沒啊？」
「好……好了。」
林亦然覺得自己快要熟透了。
晚餐收拾完後，兩人坐回沙發上，電視播放的還是那部老劇集，音量開得很小。林亦然靠在一側，抱著靠墊，整個人縮成一團，像是在築一道距離牆。
喬安行卻不太管這種表面上的「界線」。
他坐近了，膝蓋頂上林亦然小腿，林亦然偏頭瞪他，對方卻笑得無辜。
「椅子很大，你可以坐遠點。」
「我就想靠你這邊。」他一邊說，手又伸過去，把林亦然抱著的靠墊抽走。
「幹嘛？」
「這東西卡在我們中間很礙事啊。」他懶洋洋地說，順手搭了上來——一手橫過林亦然肩膀，將人圈進懷裡。
林亦然僵了兩秒，本想掙脫，但對方沒用力，只是搭著，體溫透過布料一點點透進來，讓他逃不出也不想逃。
「這樣比較舒服吧？」喬安行靠在他耳邊低聲問，聲音含著酒精般的微熱。
「你……是不是習慣這樣亂靠人？」
「我只靠好看的。」他語氣低啞，幾乎在耳廓處貼著說話，氣息輕輕掃過。
林亦然頓時耳根燙了，想側過臉躲開，卻正好撞上了對方的鼻尖。
四目相對，近得過頭了。
那一瞬間，空氣靜止。
他沒逃，喬安行也沒急著親下去，只是那雙眼直勾勾盯著他，像是問：「你怕什麼？」
林亦然嗓子乾了，偏過頭想移開話題，指著電視：「你還要看嗎？」
「我看你比較有趣。」喬安行輕笑，手指順勢落到他的膝蓋內側，指腹滑過布料，慢慢地、不急不徐地繞圈。
「……你手可以不要亂來嗎。」
「這哪裡亂？」他無辜回，「我們不是在培養肢體默契嗎？」
「……你這叫猥褻。」
「那你叫什麼？」
林亦然一時語塞，卻在喬安行手指再往上一寸時，輕顫了一下。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拍掉對方的手：「你很煩欸！」
「那你為什麼不走？」
這句話像戳中了某個核心。
林亦然沒回話。他心裡知道答案——他不想走，不只是因為沙發太舒服，也不只是因為晚餐太香。
而是那種熟悉又不熟悉的靠近，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與失控感並存。
喬安行低頭看著他，忽然問：「你現在心跳很快嗎？」
「……神經病。」
「我聽得到耶。」他手掌貼上林亦然的側腰，輕輕按住，「這裡跳得很大聲。」
林亦然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知道嗎？」喬安行湊近他耳邊，語氣低啞，帶著一點真心：「我不是跟你開玩笑。」
林亦然怔住，視線有點慌。他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那麼自然地說出這種話，又讓人無法反駁。
一秒後，喬安行鬆開手，輕笑著往後靠去：「好啦，不逗你了，怕你被我撩到過熱要開冷氣。」
「……你自己熱吧。」林亦然冷冷說，心卻跳得更快了。
這晚，兩人沒有再說太多話。不過，當喬安行說：「晚安」時，他的指尖還在林亦然的手背停留了一秒。
那一下很輕，但燙得驚人。
◇
林亦然坐得有些僵，腿不自覺收起來，雙手抱膝，試圖用姿態隔開自己與喬安行之間的距離。但那人就坐在旁邊，懶洋洋地，像條大型獵犬，尾巴隨時在他腳邊搖來晃去。
「你很怕我嗎？」喬安行忽然問。
林亦然怔了下，低聲：「哪有……你不是要去睡了嗎，都說了晚安了。」完全沒料到那人起身後又坐回來……。
「那你怎麼離我越來越遠？是不是我體溫太高，燙到你了？」
「……你體溫本來就高。」林亦然悶悶地回，卻沒注意語氣已經從防衛轉為帶點委屈。
喬安行笑了聲，把腿一跨，往他那邊湊近了點。
「我都控制力道了好不好。」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搭上林亦然的肩膀，像是安撫，又像是一種明目張膽的試探。
林亦然的肩膀微微顫了下。他感覺到那掌心的溫度，沿著鎖骨傳來，有一條緩慢滲入的熱流，一點一點，逼得他沒地方逃。
他低聲說：「你這樣很過分。」
「哪裡過分了？我又沒親你，沒壓你。」
「……吼！」林亦然臉整個紅了，抬手去推他，卻反被對方反手扣住手腕，輕而不重地壓在沙發墊上。
「別亂動，否則我真的會做點什麼。」
那聲音低低的，沒有笑，像是一層溫柔包著的警告。
林亦然心跳得更快，胸腔像是一堆鼓聲隆隆，幾乎讓他無法正常呼吸。
他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喬安行此刻沒笑，眼神沉沉的，一種極度清醒的渴望寫在臉上。
「你到底想怎樣……」他語氣發虛，卻還嘴硬地擠出反問。
喬安行沒立刻回答。他只是慢慢低頭，額頭貼住林亦然的，氣息對氣息。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也想。」他低聲說，聲音像撫過耳膜的電流。
林亦然想別開臉，卻偏偏動不了，他的手腕還在對方手裡，身體陷在沙發裡，沒有後退的空間。
他閉了閉眼，想讓腦子冷靜，體溫卻不受控制地往上竄，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大腿內側正在緊繃，呼吸越來越短，胸口悶得像被人壓著。
喬安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嘴角勾了一下，低聲問：「你是不是硬了？」
林亦然渾身一震，「你……閉嘴！」
「我只是問個問題。」喬安行湊近，在他耳廓輕輕舔了一下，那舌尖像是試探，也是邀請。
林亦然身體一顫，呼吸重了。
「你知道嗎……」喬安行手指順著他大腿內側慢慢滑過，布料底下的輪廓已經明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無感的。你只是……太壓抑了。」
「我沒有……」林亦然聲音啞了，連他自己都聽得出底氣不足。
喬安行並沒有真的越界。他只是手指勾住林亦然的褲頭，輕輕往下拉了半寸，又放開，低笑：「你不說，那這裡怎麼會有反應？」
林亦然咬著牙，心裡亂得一團。
他知道他應該拒絕，應該站起來走開，應該拉開距離，但他卻連說「不」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身體在渴望對方的觸碰，在回應那每一寸挑逗。
他甚至想，如果現在被吻了，他可能會——
就在這時，喬安行忽然收了手。
他坐直了，呼吸也不算穩，還能開玩笑：「再這樣下去，我就會對你做壞事了。」
林亦然怔在原地，一時間無法言語，他的身體還在發燙，呼吸尚未平復，而那人就這樣隨意地抽身，把主控權收回去，像是故意讓他懸在欲望邊緣。
「你想讓我親你嗎？」喬安行站起身，看他一眼，笑得像是在問：「敢不敢？」
林亦然沒回答。他只是低下頭，雙手握緊，指節發白。
他不想承認。他不能承認，只是他的身體已經背叛了他。
喬安行走到房門口前，又停下腳步，側頭笑說：「這次是真的晚安了，要是半夜睡不著，記得敲我門。我可能會……勉強接待你一下。」
門關上那一刻，林亦然終於喘了口氣。
他垂下頭，看著自己撐起褲子的地方，整個臉紅得幾乎發燙，他不知是羞、是怒、還是單純被挑逗到神經繃斷。
確定的是，他知道一件事：他真的動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