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美美命案後,臨江派出所渡過一陣太平日子,除了偶爾有人打架鬧事之外,就是一些雖然莫名,但也不造成傷害的案子。
坐在江以淼對面的小鄧,邊寫結案報告,邊嘮叨。
「吼~~~這男的是有病嗎?在巷子裡打了一整晚手槍,打到昏倒?他都不怕精盡人亡的嗎?」
「還一直說他不是一個人,他跟一個美女在巷子裡打野戰,我咧~是做夢夢到的嗎?」
「那個人,不是有性侵的前科?」
江以淼淡淡一句話,換來小鄧的點頭如搗蒜。
「噢!對!沒錯!他曾經把人綁到暗巷裡想性侵,不過沒成功,剛好有人經過,救了被害人。」
「那這次?」
「小江你是說,他也許又綁了一個女的想性侵?可是現場沒半個人呀?就連報案的鄰居也說,發現的時候就他一個人而已。」
「嗯…我也是猜的,不一定對,也許就像你說的,他是夢遊吧。」
沒有把小鄧後續的碎語聽進耳朵,江以淼心裡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下班後,江以淼沒有直接回家,邁著步子往阮奶奶家走去。
前陣子在街上巡邏時,偶然看到阮奶奶跟一名年輕女子好像有爭執,放在心裡幾天,想想還是去看看,比較放心。
沒想到,才轉個彎,就見到阮奶奶的背影,身邊正是上回瞧見的女子,她正不耐煩地想跑開,卻被阮奶奶一手抓住。
「妳這老太婆怎麼這麼煩人?!快放開啦!」
左甩右掙,就是脫不開,胡彤氣惱的吼著,阮奶奶一改之前的慈祥,異常嚴肅地問道。
「妳身上帶的這股邪氣是哪來的?」
「什麼邪氣?!聽不懂妳在講什麼!」
阮奶奶正想再問下去,感覺身後有人,立刻閉口不語。
「阮奶奶!」
「哎、是江警官呀?」
江以淼看了一眼一臉不屑的胡彤。
「奶奶,您沒事吧?這位小姐對妳怎麼了嗎?」
「什麼我對她怎麼了!你眼睛有毛病呀?沒看見是她抓著我不放嗎!」
胡彤舉起被抓緊的手,不滿地大叫,江以淼對她視而不見,故意拿出手銬亮了亮。
「奶奶,需要我把她帶回派出所好好問一下嗎?」
「你!!」
阮奶奶見胡彤被氣急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擺擺手,讓江以淼把東西收起來。
「不用不用,江警官,你誤會了,這我遠房親戚的孩子,剛搬來臨江里,她家裡人請我多看著她。」
胡彤正想插嘴否認,卻發現自己的兩片唇瓣被黏得死死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惡狠狠的瞪著阮奶奶。
「這樣呀…那奶奶,您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話,記得打到派出所,找我或小鄧都行。」
「好好,謝謝你呀江警官,走吧孩子。」
向江以淼點點頭,阮奶奶輕輕一扯,胡彤便身不由己地跟上。
江以淼目送阮奶奶,消失在巷子的另一頭,才收回視線,轉身回家,但不曉得為什麼,他對阮奶奶口中的遠房孩子,有種異樣的感覺。
「是我多心了嗎...」
自從知道娘娘與臨江里之間的淵源後,江以淼常常覺得自己的感知能力也變強,能感覺到一些不平常的存在,就像被阮奶奶牽走的那個女人。
不過,不同於上次關美美命案的黑色物體,充滿惡意,那女人並沒有讓江以淼有不舒服的感覺。
暗自記下她的長相,他決定持續觀察,以免阮奶奶遇上像關美美那樣的事。
其實完全不需要江以淼擔心的阮奶奶,將人「拎」回家門口,被術法控制住的胡彤,不曉得為什麼卻進不了門。
阮奶奶厲眼一掃,輕輕用手一點她的心口,一縷黑灰煙霧自胡彤的頭頂竄出,咻咻咻地消失在下水道口。
「哼!逃得挺快的。」
她將人帶進屋裡,解了制術,胡彤立刻跌坐在地上,雙眼失焦,阮奶奶倒杯水,遞了過去。
「喝口水,然後把一切交待清楚吧。」
胡彤喝完水,甩甩頭,卻甩不掉腦子裡的昏昏沉沉,她揉揉太陽穴。
「媽呀…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呀…」
「妳遇上什麼了?」
「我…我記得…」
胡彤費力地回想著…
昨天晚上,胡彤跟同櫃的櫃姐們,到百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喝酒,直到半夜,才踩著不穩的腳步回家。
走到半路,她感覺有人尾隨,哼哼兩聲,心想,又是個想來佔便宜的,便故意往死巷走去,悄悄布下幻術,等人走進來。
沒想到身後響起的,竟是女聲。
「噢…是幻術呀…」
胡彤趕緊回頭,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妳是什麼人?」
「我是誰?這重要嗎?重要的是,我知道妳是誰,而且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女人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胡彤,胡彤面前立刻出現一道身影,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莫郎!」
一彈指,身影消散無蹤,胡彤緊咬下唇,狐耳和尾巴因過度忿怒而現形。
「妳…竟敢…」
巷子裡的雜物被無形外力不斷擠壓、變形,發出刺耳聲響,女子不但不害怕,還笑了出來。
「呵呵呵…好厲害喔~」
胡彤氣急了,伸長爪子,便往女子抓過去,後者輕輕巧巧閃過,化成一道暗黑影子,來到胡彤身後,快速地擒住她的四肢。
掙扎了半天還是無法脫困,胡彤咬牙切齒地朝女子罵著。
「放開我!妳這賤人!」
女子置若罔聞,伸手摸摸胡彤光滑的臉蛋,輕聲說道。
「皮膚真好,妳的莫郎一定很喜歡吧?」
「不要碰我!」
「別生氣嘛…如果我說,我能讓妳的莫郎活過來呢?」
胡彤一驚,停止掙扎,但眼神仍充滿不信任,女人不在意,繼續說下去。
「只要妳幫我完成一件事,我就幫復活他。」
「…什麼事?」
女人勾起一抹攝人笑靨,紅潤的唇吐出幾個字。
「幫我破除結界。」
「…結界?」
阮奶奶蹙眉,知道臨江里結界的沒幾人,聽胡彤的描述,實在猜不出會是哪方的邪魔歪道,居然想破除結界。
「對了,那個莫郎,是妳什麼人?」
胡彤眼神一閃,沒有回答,阮奶奶嘆口氣。
「唉…妳不說,我也不勉強,但妳要知道,在妳身上種下邪氣的,可不是什麼小角色,她抓住妳的弱點,遲早會再找上妳,逼妳就範的。」
見她低頭不語,阮奶奶也不再勸說,起身往臥室走去。
「妳今天就在這兒睡吧,明天早上再走,白天對方可能比較不方便現身,妳會安全些。」
「…莫郎…我和他在…是在百年前相識的…」
阮奶奶停下腳步,聽胡彤緩緩道出她與莫郎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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