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存下的那點疑惑,江鈺當晚就在訊息裡問了.
宋責之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在打草稿,沒有馬上回她,十一、二點了,江鈺也沒多想,當他在忙,沒等他回就去睡了,醒來才看見宋責之丟了個說來話長,跟她說改天聊聊.
江鈺只當這事是一個情人之間的敏感話題,也沒多上心,隔天是星期五,宋責之反常地邀她週末出遊,還說不想走遠的話,到他家也行.
江鈺還以為是她的問題奏效了,男人闢謠邀她去家裡呢!宋責之幾乎沒有跟她純踏青的時候,江鈺見獵心喜,想都不想地選了出去玩,覺得對方家裡可以以後再去.
宋責之想什麼呢?
江鈺不喜歡在大眾場合聊私人話題,她一向要臉,這事就有點難辦,他也怕自己一時沒能把人哄住,想了想還是得找個能久待的地方好好跟她談談,房間隱密性高點.
路上江鈺心情很好地跟他說說笑笑,男人反客為主,忽然問她那她喜歡他什麼?
江鈺撐著臉看著他,覺得莫名其妙,宋責之對這種話題一向沒什麼興趣,從來沒認真回答過這種虛無飄渺的問題,上次還拿車比喻人呢!把她氣的.
"你是我遇過最奇怪的人."她開他玩笑.
宋責之"嘖!"了一聲讓她認真答.
江鈺就說他體貼可靠,沒什麼壞習慣還上進,兩個人在一起感覺能一起變好.
男人讓她繼續,她想了想,認真地補充:感覺是個好人,而且不醜.
宋責之就笑了,覺得這個答案既天真又荒謬.
什麼叫好人?這世界上除了極少數惡貫滿盈的邪佞和捨己為人的聖人,誰是真的好?誰又是真的壞?每個人都在小善小惡之間徘徊罷了.
他忽然覺得有點心累,握著方向盤近乎嘆息:"江鈺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天真?"
江鈺直到進了飯店心裡都還有點堵,她哪兒天真啦?這跟說她蠢有什麼兩樣?
一進飯店男人就把人壓在牆上親,行李都丟在玄關地上,親得兇狠.
江鈺好不容易喘口氣,終於肯定宋責之今天真的不對勁.
宋責之靜靜地看著她,那點薄弱的笑意看得她有點發毛.
"你幹嘛?"
江鈺把滾在地上的超商提袋撿起來撈了瓶飲料,又問了一次:"所以你要跟我說什麼?"
可樂"嘩!"地一聲湧了出來.
手忙腳亂裡,她聽見宋責之說,他有一個剛上小學的兒子.
平地驚雷,這消息震得她直接愣了,手裡的飲料嘩啦啦地冒泡都沒能顧上,宋責之接過來給她沖了水,還貼心地拿了毛巾擦了擦才遞給她.
"你是單親?"她回憶種種往事,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宋責之平日自由瀟灑的,怎麼可能?這年紀的小孩根本離不開人.
靠著餐桌站著的宋責之說小孩跟媽媽住,他幾個禮拜才見一次.
男人走過來想抱她,江鈺給推開了,他無意識地拿拇指堅硬的指甲尖用力按了按手指頭,在江鈺的安靜裡沉默.
"你什麼時候離婚的?"江鈺冷靜了一會兒,皺著眉艱難開口:"是五十萬那個?"
男人說不是同一個人,他頓了一下,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說自己分居.
江鈺猛然抬頭,終於把手裡的那瓶可樂砸向宋責之.
飲料瓶在地上彈了彈,水花四濺,飯店這張白地毯算是毀了,男人臉上勾起一分微弱的笑,似乎在想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
江鈺看著他怒極,厲聲朝他吼:"你敢笑一個試試!"
江鈺家裡和睦,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一樣直面這個世界的森森惡意,她麻木地看著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人.
她在一地狼藉裡抬起頭,語帶哽咽地抖:"你怎麼可以現在才說?"
xmaseve: 寫到這都有點不忍心繼續了, 只能說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