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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 珸彌
珸彌一瘸一拐的朝向光亮前進,潛意識裡告訴她,隧道的盡頭一定會有她想要的答案。
眼前一片刺眼亮光讓她下意識用手遮擋,慢慢適應了光線後,她發現她來到了另一座花園。
不同於之前和尚芽再一起時的花園,這座花園裡面種滿了藍色的花,連不遠處的涼亭都是藍灰色調。
珸彌看見了坐在涼亭中央的屺山大人。
“哼,真是個奇怪的人。”珸彌心理吐槽:“不是隧道就是花園,你們到底是怎樣?”
她抬起頭,視線卻與屺山的視線正好對到。
剎那間,珸彌彷彿感覺到了異常:“這個男人的眼神跟之前完全不一樣!這是什麼眼神?是好奇、質疑?......還是另有目的.......?”
抱著忐忑的心,珸彌緩慢地走到了涼亭的台階前停下。面對屺山直勾勾的眼神,她不自覺皺起眉頭。
「身為一個成功替代了主人的機器,有什麼感想?」屺山淡淡地問道。
珸彌頭歪向一邊,用狐疑又懊惱的表情看著屺山:“這個男人是有什麼問題?我現在根本無法講話啊!”
「也是,這也只是妳從上川集團那接收到的任務啊。」屺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當珸生還躺在棺材裡的時候,絕對無法想到,她生前最好的朋友已經跟替代她的機器人混到了一起,還一起來找我的麻煩。」
珸彌感到一股憤怒從中來,她惡狠狠得盯著屺山,他卻避開了她的視線,徑直拿起桌上的藍色茶杯,喝了起來。
“這男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啊!!!!!”為了表達不滿情緒,珸彌用力跺了地面一下。
屺山回頭與她對視,眼中充滿各種情緒。
「對了,我忘記妳不能說話。」屺山俯身直盯著珸彌,勾勾嘴角,露出一股沒有笑意的微笑,眼神中卻充滿冷酷與怨恨:「很痛苦吧?這就是上川集團對我們這些人民所做的,只有服從,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
珸彌被他看得背脊發涼,身體不自覺微微顫抖,卻不想被他發現而故意挺直了腰板。
「他們派妳來,也只是來打探敵情罷了,要確定珸生的死跟我們有沒有關係。」屺山繼續說道:「真沒想到尚芽會看上妳這個沒有用的機器人,沒有靈魂、沒有感情,說到底,也就只是個廢鐵,等到沒有用處了,便會像是收垃圾一樣把妳處理掉。」
珸彌憤恨不甘地注視著屺山。
“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知道,但為什麼?這個男人到底憑什麼這樣羞辱她?他到底是誰?!”
「反正妳也剩不了多少時間了,就趁現在我給你活路時,告訴我集團的計畫吧。」屺山的手一揮,珸彌便感到束縛自己嘴巴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她張了張嘴,確定可以發出聲音,卻又閉上了嘴巴,惡狠狠的望向冷眼盯著自己的屺山。
「告訴妳吧,距離妳離開學校已經過了一整天,依照我對上川集團的了解,他們應該已經派人到處在找妳了,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這裡。」屺山冷冷說道:「如果還想要活命,妳最好現在就告訴我,集團的計畫是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計畫。」珸彌不快地回道:「他們只叫我扮演好上川小姐的角色,讓我做跟珸生生前一樣的事情而已。」
「那些一樣的事情是什麼?」屺山挑眉。
「上學、放學、在家寫功課,每日如一,服從集團對她的嚴格管控,他們並沒有跟我提到任何計畫或是任務。」珸彌冷笑:「你看,這些行程裡面,並不包含在外面跟一些奇怪的人勾三搭四的。」
「你說什麼?奇怪的人?」屺山皺眉:「所以妳是說,珸生生前也沒有告訴過妳關於計畫的任何事?一點也沒有?」
「你覺得有可能嗎?」珸彌冷笑出聲:「她根本都不把我當人看,而且我是集團製造出來要替代她的人,或者可以說,我也是被派來監視她的,她怎麼可能把這麼私密的事情告訴我?她根本就不信任我,從一開始就不信任!」
屺山望著她,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困惑與憤怒。
「既然是這樣,妳為什麼要來?」沈默了片刻,屺山開口問道。
「是尚芽告訴我,來到這邊可以找到答案。」
「什麼答案?」
「珸生死亡的真相。」珸彌回道:「她規劃了自己的死,卻沒有和任何人說,我跟尚芽以為,她有先跟您討論過,或者您對於這件事是根本是知情的。」
「我跟尚芽,也只是想弄清楚她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會做出這種選擇而已。」
「為什麼妳會這麼關心生?」屺山問道。
珸彌有點驚訝,她是從他眼神中察覺出了一絲......不捨和依戀嗎?
「她是我的小主人,就算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一直希望能夠擁有一個朋友,一個.....活生生的朋友.....而不是機器。」珸彌低下頭:「我一直希望......她能夠快樂起來。」
見對面沒有聲音,珸彌抬頭,看見屺山臉上複雜的神情。她從來沒有嘗試讀取過這麼複雜的表情。
「屺山.......大人?」珸彌有點不知所措。這男人到底是怎樣?他跟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機器人也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友誼嗎?」屺山冷冷地問道。
「......什麼?」
「看來上川集團把妳設計得很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
屺山站起身,微風吹過他金黃色的頭髮,藍色花瓣隨風吹拂,飄到了他白皙的臉頰上。
珸彌不知為何,瞬間看得出神。
「我懂妳的意思了。」沒有看她,屺山說道:「回去妳該待的地方吧,我想上川集團現在應該已經亂成一團了。」
「我不想回去!」珸彌抗議道:「您根本都沒回答我的問題!您到底是誰?您跟生又是什麼關係?」
屺山沒有回答,轉身離開了涼亭。
「等等!」珸彌嘗試去追趕他,卻發現雙腳無力,她瞬間癱倒在地上,在意識逐漸模糊時,她彷彿看見屺山停下,轉過身,用極為複雜的神情望著自己。
“這次又是什麼.........該死的表情.....”珸彌閉上了眼,失去意識。
Part 2 - 尚芽
尚芽睜開眼。
她居然哭到睡著了?!
她抬起頭,拿下眼鏡,用衣角擦拭著。
突然,她察覺到了左邊照出一道光線,眼角掃到了一個身影。
她戴上眼鏡定睛一看,是屺山!
他站在一個角落,手上拿著一盞小燈,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看來我們美男大人很忙,現在才來釋放我呢。」尚芽冷冷調侃道:
「測試完珸彌了嗎?」
「嗯。」屺山應了一聲。
「所以.......如何?你覺得她可信嗎?」尚芽倚靠牆,雙手插在前胸:「為了跟你配合演出這一齣,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欸。」
「目前還很難判斷。」屺山答道:「她感覺是有感情的,但我仍無法判斷,那份感情是真的還是她裝出來的。」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尚芽問道:「照你這樣講,還是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我們這一邊的。」
「還不能讓她參與計畫。」屺山說:「先讓她回去,不要讓集團起疑心。」
「可是她都離開那麼久了欸!」尚芽擔憂地說道:「上川可能已經起疑心了。」
「我會讓他們把她送回學校去,就藏在你的秘密基地吧!」
「蛤?可是.....」尚芽還想抗議。
「芽,這是必要的犧牲。」屺山打斷她的話:「那個秘密基地至今只有妳、生和她知道,所以把她放在那裡,也比較圓得過去。」
尚芽沈默了一會,嘆了口氣:「生.....為什麼,這難道就是妳派來給我們的人嗎?」
「她這次回去,我們的人會追蹤集團那邊的動向,來確定生的判斷是否正確。」屺山說道:「如果她可用之人,我們的人會想辦法再接她回來。」
「山,你一定要確定這次的行動會萬無一失。」尚芽擔憂的望向屺山:「別忘了你跟生的約定....。」
「我很清楚我跟生的約定。」屺山的語氣中透露著痛苦:「只要我活著,我就會用性命遵守。」
尚芽看著屺山,嘆了口氣,望向屺山拿在手上的油燈。
「生,如果妳還活著,就好了......」
屺山沈默了一會,便來到了尚芽旁邊,坐了下來。
「你有收到利亞傳來的消息了嗎?」尚芽問道。
「嗯,集團那邊已經派人去教室尋找了,很快就會搜索到教學樓南邊的樹林。」
「看來我的秘密基地要換地方了呢。」尚芽自嘲道:「很難得在那邊度過了一段安寧的時光呢。」
「是啊。」屺山說道:「看來以後也要換地方交接了。」
「你會後悔嗎?」尚芽轉向屺山問道。
「後悔?」
「後悔揭發索羅那小子。」尚芽說道:「生為此發了很大一頓火呢。」
「是啊。」屺山閉上眼,苦笑道:「對心愛之人愛而不得,這或許就是生死心的最大原因了呢。」
「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提起.......」或許是察覺到喚起了不好的回憶,尚芽趕緊澄清。
「沒事的,芽。」屺山說道:「愛上她,是我的選擇。她愛他,也是她的選擇,沒有對錯。」
「可是......」尚芽還想說什麼,屺山卻已經站起身,手伸向她:
「走吧,也該去休息了,為了這場測試妳也折騰了不少。」
握住屺山的手站起身,尚芽咽回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靜靜的和屺山一同離開了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