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ject SEA Voice 的起點,是來自一段人生交叉口的思考。
2024 年從大學畢業後,看似是個嶄新的開始,但事實並非如此。那時的我面臨一個選擇題的開端:
要留在台灣工作,還是回到我的家鄉-馬來西亞?
這不只是關於地理位置的去留,更是關於身分、語言、文化、歸屬感,還有未來的生活方式。我開始思考:“我到底是誰?我屬於哪裡?”
在思考「我要去哪裡」的過程中,我開始更深刻地看見自己的身分,也開始關注台灣的東南亞議題。「東南亞」這三個字不是地圖上的地名,而是我生活裡漸漸看見的某種距離。

(圖/ 2024.07 淡江大學操場)
「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
在還沒來到台灣求學之前,這句話就不停在我的生活圈中流傳著,也因此在心中種下一顆種子,想要親自來看看這片風景。
作為一個來自東南亞的外地人,這幾年來我的親身經歷卻並不總是如此。「最美的風景是人」這句話創造了一種想像,讓所有人(尤其是來自國外的我們)以為台灣是絕對友善的地方。
只要走在街道上,還是能看見有人會因為對方膚色稍深、講話有口音,就用一種「不是自己人」的眼神在審視對方。
還是能看見有人會對著包著頭巾、中文不流利的東南亞人,帶著不友善的態度在對話。
那不是憎恨,也不是敵意,而是一種下意識的距離感。
很慶幸的是,我從小在馬來西亞受過中文教育,中文表達對我來說不是難事,所以鮮少體會到這些距離感。但看著這些語言適應不良的東南亞人們,我想為他們多做一些什麼。
無法擱下的刻板印象
這些生活中的觀察,讓我開始注意台灣社會長期以來對東南亞人的刻板印象與歧視,尤其是對移工、新住民的誤解。
從報章雜誌到街頭對話,再到社群平台的酸民留言,東南亞人經常被簡化為勞力、廉價、邊緣、弱勢。事實上,我們的文化、語言、生命經歷都比這些標籤豐富得多。
這段期間也接觸到一些讓我特別有感的報導內容,比如《天下雜誌》818期〈偽留學天堂〉,揭露許多東南亞學生被送進中後段私校,實則是為了填補台灣學校招生與產業缺工。其中「留學」常被包裝成「打工」,留台率僅約三成,教育品質卻未受到嚴正檢視。
那不是單一事件,而是一整個體系的冷漠與忽視。
這是我第一次清楚意識到:很多人都在經歷這些困境,只是沒有人願意好好聽他們說完。
另外,我也開始關注 One-forty 這個致力於東南亞移工文化教育與共融的組織。他們開設語言與生活課程,更讓移工自己站上舞台、說出自己的故事。他們做的不只是幫助,而是讓社會開始「看見」移工的名字、臉孔與夢想。
這樣的實踐讓我很感動,也讓我開始思考:如果我也能做些什麼,會是什麼樣的形式?
Project SEA Voice 的萌生
Project SEA Voice 就是在這樣的觀察與思考中慢慢成形。
我想從東南亞視角出發,說說我們看到的世界,也說說我們自己。透過文字,去拆解偏見,也陪伴那些曾在認同裡感到迷惘的人。
這個計畫的力量有限,但我相信故事是有力量的。只要有人願意停下來讀一讀、想一想,也許就能慢慢改變我們看待彼此的方式。
我們不只是勞動力,也不只是異鄉來的「他者」。我們有故事,有選擇,有情感,也有想要被理解的渴望。只是需要一個空間,讓這些聲音被聽見。
Project SEA Voice 就是書寫和對話的起點。
願這片海的聲音能被你聽見,並在你心裡留下溫柔的迴響。

(圖/ Pexels Photo by Kellie Churchman)
下週我想聊聊身為一個「不太像台灣人、也不太像馬來西亞人」的我,如何在語言、口音與文化的交界處尋找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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