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聲,宛如沉重的鼓聲,驚醒熟睡中的子豪。
他睜開惺忪的雙眼,從床上起身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原來是一隻麻雀撞上了陽台的落地窗,牠看起來好像把自己撞昏似的,靜靜躺在冰冷的地面。
子豪摸著頭想著,搬來這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再觀察一下好了!說不定等等牠會自己醒來飛走,要是沒醒來再看看牠有哪裡受傷。子豪默默走回床邊,才發現育融已經出門上班了。看著床旁矮桌上的時間──十點三十分。
他看一眼放在鬧鐘旁的相框,是他與男友育融的合照。照片裡兩人搭著肩燦爛的笑著,彼此都剃著俐落的短髮,但只有自己戴著粗框眼鏡。兩個人都是奶狗系。原來自己真的矮男友一顆頭,在照片裡好明顯,他不自覺的歪著頭傻笑起來。
忽然間,他看向相框旁像金屬色的邊框,上面反射著他的臉,但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子豪推著眼鏡定睛一瞧,自己的鼻子竟然黑黑的,伸手一摸像火山灰泥似的東西沾在右手食指上。
子豪衝進廁所看著鏡子,原來不只鼻子周圍,是整張臉都佈滿了泥灰,像是被撒上可可粉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他連忙把臉洗乾淨,抬頭一看鼻孔還是有點髒髒的,他抽了兩張衛生紙,搓成尖尖的把鼻孔堵住。
黑色的灰泥浸濕了堵住鼻孔裡的衛生紙,兩道像鼻涕的灰泥洩洪般瞬間從鼻孔流出。子豪嚇得手腳冰冷、手足無措,大喊一聲「啊~」。
子豪抖了一下,「啊~」的一聲瞬間睜開雙眼。
咦?是夢嗎?剛剛自己不是起床了嗎?
他趕緊摸摸鼻子與臉,發現沒有髒污。子豪好像記得什麼似的,緩緩走向陽台的落地窗,發現麻雀已經不見蹤影。是飛走了嗎?他回過身看向床旁的時間──十點三十分。
難道自己還在夢中嗎?子豪手腳漸漸冰冷,不由得害怕起來。
子豪雙手抱胸弓起雙腳坐在床上,雙手的冰冷碰到左右兩邊的手臂,他才漸漸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醒了!是現實世界。
他細想著昨日也發生奇怪的事。
昨天,從K民生百貨買吐司回來,跟男友育融說打工時遇到楊枝甘露大叔的事情之後,他倆就一起洗澡。洗到一半育融問子豪想不想喝他自製的「楊枝甘露」?
製作過程中,子豪就一直聞到濃濃的燒焦味,像什麼東西著火正在燃燒似的嗆鼻異味。原本想中斷裹著浴巾去浴室外面查看是不是電線走火,但他們還是想先繼續完成特調的楊枝甘露。
完事後,突然失去光明──停電了。
子豪與育融連忙沖掉手上的泡沫,在黑暗中摸索著放在衛生紙盒上的手機。找到手機後,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育融高高將手機往上舉,剎那間就像自由女神像,另一手則握緊子豪不安發冷的手。
他們倆裹著浴巾走出浴室,子豪另一手測試著客廳與臥室的電燈開關,但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子豪發抖地說
「應該是停電吧?」
「我剛剛有聞到燒焦味,會不會是失火導致的停電?你沒聞到嗎?」
「沒有唉!」
育融慢慢向門上的貓眼前進,想確認外面的走廊燈是否還是亮著的。
「怎樣?走廊燈還亮著嗎?」子豪扯著育融的手問
「沒有,也是暗的,什麼也看不到」
「整棟停電嗎?」
「應該是,原本還以為只是我們家跳電,但看起來好像不是」
育融正打開大門向屋外走去,一把被子豪拉住。
「你要幹嘛?」子豪慌張地說,握緊育融的那隻手握得更緊了。
「你不是說有燒焦味?我開門聞看看有沒有」
「有味道嗎?」
「沒有唉!一般空氣的味道」
在育融說完那句話,燈亮了。
他們連忙關上門,怕被也出來查看的鄰居看到。盥洗完,穿上睡衣的倆人並排坐在客廳矮桌前的小沙發上。
「你剛才也太緊張了吧?被你握的那隻手都反白了」育融伸出手接著說「你看手都變色了!」
「對不起嘛!我會害怕」
「人小小一隻,倒是個大力士」育融打趣地說,說完便哈哈大笑
「討厭!我就是大力士,我什麼都大」子豪嘟著嘴,耳朵漸漸轉紅
「只有身高沒大」育融一邊笑一邊說
「好了啦!話說你有沒有覺得每次去完K民生百貨都會發生奇怪的事嗎?」
「有嗎?」
「有啊!第一次去買巧克力酥餅回來,房間的氣溫驟降,客廳的電燈還閃了一下」子豪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這次是燒焦味加停電唉!」
「你想太多啦!巧合吧?」
想太多,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嗎?每次都說我想太多,這句話聽著很刺耳,子豪內心嘀咕著,卻沒跟育融表達內心的不滿。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子豪愣了一下回過神,床上的手機不停震動著。
子豪拿起手機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酷兒茶舖連店長。
「喂,子豪嗎?」
「喂,我是子豪,店長怎麼了?」
「妃姐下禮拜都會上晚班哦,她的小孩生病發燒,早上家裡沒人照顧,所以把她暫時調回晚班,家軍會跟你一起上早班,不用擔心」
「好...好的...沒問題」
「你還好嗎?怎麼說話有氣無力?聲音還在發抖」
「我沒事,請不用擔心」
「要好好照顧身體哦」
「好,謝謝店長,再見」子豪說完便等對方掛完電話後,才從耳邊移開手機
這應該不是在做夢了吧?!子豪仍驚魂未定。
昨天晚上育融說會問大樓管理員停電的原因,不知道有沒有問?他雖然體貼,但對這方面都少根筋,子豪撇著嘴想著昨天的對話。
他拿起手機準備出門,去找大樓管理員詢問停電的事。因為昨晚看了一整晚新聞都沒有停電的相關報導,連旁邊的跑馬燈都沒有。
這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夏日怎麼雙手雙腳像冬日結冰似的一樣冰冷?
子豪關上了大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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