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忍住不撲倒他 42 (完)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最後一場簽書會結束那晚,倫敦的夜比往常都安靜。

簽書隊伍散去,場館的燈一盞盞熄掉,剩下工作人員在收拾畫冊和布景。

林亦然站在門口,看著那面印著他畫作的巨幅展板,心裡浮上一種奇異的空洞感。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會有這樣的場景:被人欣賞,被人肯定,甚至有人為了他的畫而遠道而來。

只是,真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和他想的不一樣。

這不是他人生的終點站,而是另一個起點。

「想帶點什麼回去嗎?」

喬安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他回頭。

喬安行提著兩個袋子,還穿著下午的襯衫,袖口微微捲起,露出小臂的肌肉線條。

「嗯……」他看了看那幾本展覽特刊,「留一本吧。」

「就一本?」

「……其實也不用特別留什麼。」他慢慢開口,「該帶走的,已經都帶走了。」

「什麼?」喬安行挑挑眉。

「這幾天,我好像……沒那麼怕了。」

林亦然的語氣很輕。

「沒那麼怕別人看見我,也沒那麼怕……你看見我。」

他抿了下嘴角。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紀念品。」

喬安行看了他好一會,沒有立刻說話。

只是在所有人退場後,走過來,伸手抱住他。

力氣不重,卻帶著一種沉穩的安定。

「辛苦了。」

林亦然垂下眼。

「你也是。」

「回去以後,打算怎麼辦?」

「先休息一陣子。」他輕輕呼了口氣,「然後……繼續畫。」

「還要畫新書?」

「嗯。」

「不怕累?」

「……不怕。」

林亦然停了幾秒,側過頭看他。

「……你會一直在嗎?」

喬安行沒回答。

只是低下頭,在他額前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我不是說過嗎。」

「你麻煩我一輩子,我都不嫌。」

林亦然心口一熱,沒再說話。

只是緩緩抬手,抱住了他。


回程飛機上,林亦然靠著窗,合了眼。

他想起剛剛過安檢時,記者最後喊的那句話:

「林先生,現在還會後悔嗎?」

他沒有回頭。

只是走進管制區,心裡給出一個乾脆的答案:

不後悔了。


飛機起飛的瞬間,他慢慢張開眼。

雲層在下方翻湧,倫敦的燈火漸漸遠去。

一隻溫熱的手覆上他的掌心。

他低頭看。

喬安行正看著他,神情淡定,眼底卻有一種溫柔的熾亮。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轟轟烈烈的肯定。

是當他飛得再遠,回頭還有人在。


有些愛情,不是終點。

是一次又一次,選擇一起出發。


——回國的飛機,比他想像得還輕盈。



落地的時候,凌晨四點多,機場大廳只亮著幾盞泛白的燈。

行李輸送帶緩慢轉著,間或有拖行箱沉悶落地的聲音。

林亦然把帽子壓低,還是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眼。

沒有媒體跟拍,也沒有閃光燈。

他忽然鬆了一口氣,喉頭有點乾。

「還好沒被堵。」他輕聲嘀咕。

喬安行看著他,笑了笑,伸手把他行李接過去,另一手自然扣住他腕骨。

「放心,現在大家應該都在睡。」

「嗯……」

其實即使被拍,他大概也不打算再退。

只是,這樣安靜的落地,仍讓人覺得特別輕盈。

過海關的時候,他不小心把護照掉在檯面,喬安行彎腰幫他撿起。

遞回來的時候,手指輕輕扣住他。

「累嗎?」

「有一點。」

「那回家先睡一整天。」

「……一起嗎?」

他一說完,才意識到語氣裡的黏膩。

耳根燙了燙。

喬安行挑挑眉,沒戳破,只是握緊他的手。

「當然一起。」

出了機場,清晨的空氣還帶點冷。

計程車排隊等候,夜色未退,遠處的街燈像一排排靜止的光。

林亦然站在路邊,深吸了一口空氣。

有種真實的味道。

不是倫敦,也不是紐約。

是他從小長大的台北,濕潤、帶一點黏膩,卻踏實得驚人。

「回來了。」他喃喃。

「回來了。」喬安行也低聲應。

兩人沒再說話。

直到車來,喬安行先把兩只箱子放進後車廂,再替他拉開車門。

林亦然上車時,腳步有一瞬的遲疑。

他回頭,看了眼這座剛甦醒的城市。

有太多挑戰還沒結束。

太多未知,仍在前面等著。

可這一次,他沒有害怕。

車門關上的瞬間,他只覺得心裡一片安定。


車一路開過南京東路的天橋。

台北的天色漸亮,車窗外是逐漸變淡的星光。

他偏頭,看向旁邊的人。

喬安行微仰著頭,已經閉著眼。

連呼吸都沉穩得近乎安睡。

林亦然伸手,輕輕把他搭在自己膝上的手抓住。

不需要理由。

只是想抓著。

就像一種確認。

哪怕世界還會變。

哪怕未知還很多。

這裡,已經是他最確定的地方。


計程車慢慢駛進熟悉的街區。

林亦然靠在椅背上,聽著兩人的呼吸在狹小空間裡交錯。

忽然覺得,這就是他想要的未來。

不需要盛大的掌聲。

不需要誰的肯定。

只要有人,願意一直陪他,回家。



門鎖輕輕轉動的聲音在清晨的寧靜裡顯得格外清晰。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淡黃色的光線落在淺灰色的鞋櫃和熟悉的木地板上。

林亦然先一步走進去,腳底踩著那張他一度嫌棄樣式太老派的地墊,忽然有種「終於回家了」的恍惚。

喬安行跟在後面,把行李箱拉進屋,放好後就順手鎖上門。

門鎖「啪」一聲扣上。

所有漂泊和奔波,像也在這一刻被關在了門外。

「我去倒杯水。」喬安行低聲說。

「嗯。」

林亦然慢慢脫下外套,掛到牆邊。

他習慣性地掃一眼客廳,桌上還擺著出國前來不及收的幾本畫冊,兩個人一起挑的抱枕歪歪地堆在沙發角落。

那些再普通不過的物件,現在卻像某種安定的證明。

他走到陽台,把窗簾拉開一半。

天已經全亮了。

窗外是熟悉的街景,有早餐店的油煙,有計程車緩慢行駛,有摩托車載著小孩上學。

和幾個禮拜前,他離開時,沒有任何不同。

可他知道,有什麼變了。

「水。」喬安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轉過身,看見喬安行端著兩杯水,還多加了兩片檸檬。

「檸檬?」他挑挑眉。

「你不是說,飛機餐油膩到快吐了嗎?」

「……哦。」

他接過杯子,微熱的玻璃杯貼在掌心,有種奇異的安心。

喝了一口,酸味立刻沖淡了所有疲倦。

「好喝。」

「喜歡就多喝一點。」

喬安行把另一杯放到茶几,彎腰開始拉開行李箱。

「等等再收吧。」林亦然看著他動作俐落,忽然出聲。

「嗯?」

「先休息一會。」

喬安行愣了下,隨即露出笑意。

「好。」

林亦然頓了頓,抿了抿嘴唇,低低開口。

「你也累了吧?」

「有一點。」

「……一起躺一下。」

他一說完,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語氣聽上去黏得不像話。

但喬安行只是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他走過來,空著的那隻手落到林的後頸,輕輕把他拉進懷裡。

沒再多話。

兩人就那樣站著,擁抱了一會。

心跳在沉默裡逐漸同步。

林亦然閉著眼,輕輕吐出一口氣。

所有遠行的疲倦,所有輿論的壓力,所有未來的未知,好像都在這個擁抱裡暫時停下。


過了很久,喬安行才拉開距離,偏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回家真好。」

林亦然睫毛顫了顫,抬眼看他。

喉嚨一熱。

「嗯。」


那天早晨,他們就這麼靠在沙發上,誰都沒有再提工作,也沒有提那些過去的傷口。

外面日光漸強,照進屋裡,把行李箱的輪子、畫冊的封面、抱枕的布料,全都染成溫暖的顏色。

平凡、瑣碎,卻真實得無可取代。

而他忽然確定,這樣的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



三個禮拜後,天氣進入春末。

台北的午後開始悶熱,空氣裡混著植物和雨水的氣味。

林亦然坐在書桌前,手指在平板上勾線。

光標移動的時候,窗外隱約傳來樓下早餐店收攤的聲音。

這種平淡的日常,他曾經以為很無聊。

可現在,每一聲鍋鏟碰撞都像一種安定的證明。

他停下筆,伸手揉了揉眉心。

《黃昏廚房》的國際版在兩天前上線。

他本來以為會很緊張,結果出乎意料地平靜。

有人誇讚、有人質疑。

有人寫私信告訴他作品給了自己勇氣。

有人說他太高調。

他看完那些訊息,第一反應是想找喬安行。

那個人現在在廚藝教室,為新的教學影片忙到連午飯都沒空吃。

在以前,他一定會想:我是不是太依賴他。

現在他只覺得——

沒什麼不好。

窗外陽光斜照進來,落在他攤開的手心。

他忽然想起剛回國那晚,自己坐在這張桌前,看著新書樣稿。

那時候他還覺得,這一路太瘋狂。

現在再看,已經只剩下輕盈。


客廳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他回頭,看到喬安行提著便當進來,額角有一層薄汗。

「怎麼提前回來了?」

「學生今天調課。」喬安行把便當放到餐桌上,「順路買了午餐。」

「你沒吃?」

「我想等你一起。」

林亦然心口輕輕一跳。

「……很餓吧?」

「餓,但不急。」

喬安行看著他,視線安靜又熾熱。

「畫完了?」

「快了。」他頓了下,還是說出心裡的話,「再等等我一下。」

「好。」

喬安行沒再催。

他只是走到沙發,安靜坐下。

陽光落在他肩頭,照得他整個人像一幅溫暖的畫。

林亦然重新看向平板。

線條在指尖延展,成為某種嶄新的形狀。

《黃昏廚房》即將完售,下一本書的題目,他已經想好了。

他想畫一段關於「回家」的故事。

關於那些不被旁人理解的歸屬。

關於那些無論多遠,都會回到彼此身邊的人。

關於他自己。


他收好筆,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喬面前。

「畫完了。」

「嗯。」

「餓了嗎?」

「現在很餓。」喬安行輕輕笑了,「尤其是看見你。」

「……別鬧。」

他抿了抿唇,卻沒退開。

喬安行只是伸手,扣住他腰側,把他帶到懷裡。

吻落下的時候,他沒再逃。

不再害怕有人看見。

不再害怕自己心裡的渴望。

那些一路以來的顫抖和逃避,都在這個擁抱裡,慢慢平息。


窗外有鳥鳴。

屋裡很安靜。

這不是故事的終點。

只是他終於明白:

有些人,是此生唯一的答案。

有些家,是兩個人一起建起來的地方。

無論世界怎麼變。

他都會選擇,再一次,和他一起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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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色書簡 The Cloud-Stained Le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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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寫下的是未說出口的話語、未寄出的思念,以及所有你我之間的沉默。 每篇文字,都是一次次靜謐的醞釀,從未得到過回應的遺憾與渴望。 有時是散裝文字,承載不了心事而破碎;有時是一篇荒誕的天馬行空;有時是腦海翻騰已久的故事;有時是單純想在杳無人煙的地方嬉戲;更多的是,那一抹壓抑過後的情慾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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