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 20日 留白。 詞溫說我的字句總有留白之處。 可能是因為被喜歡的老師說了,要學會適當地「留白」才能更豐富想像。所以我嘗試留白。 留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總是處理不好,無論是創作上或是人際上,太想填滿它們於是弄巧成拙,什麼也留不好。這樣的事件在短暫的二十幾年生命中不斷上演。 最近慢慢覺得「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是說的太妙、太好了。往回看職場上的紛紛擾擾都是一些「弄巧成拙」的傻事,其實也不該覺得被虧欠,而是價值觀相差太大太大,我們所求的事物從基礎上就不一樣。我的憤怒也只是源於恥感,「為什麼沒有早點看清這個人呢?」這種程度的憤怒只會傷身,不會真的改變什麼。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習慣性地欺瞞與演戲,示弱與討好,我應該要發現的,可我視而不見;明明有許多徵兆,但我視若無睹。就那樣讓她傷透了心,如今想來確實滿令人發笑。 即使現在過了很久很久,偶爾還是會想起她,想起一起罵的奧客、互送的小禮物,一起笑著聊天的時光。很短暫,但很開心。曾經很開心。直到發現一切都是一場戲之前,都發自內心地覺得,我們是朋友。 小人之交甘若醴。 喝了甜酒以後,做的那場美夢。我們都笑得很開心。 今天本來沒想寫她的,但意識流淌到這裡,便寫到這裡吧。 / |摘句| 《旅行與讀書》 「自然大地巨大尺幅讓你心情既開朗又悲傷,開朗是因為領悟到塵世之上其實無事值得爭執,悲傷是因為意識到個人存在的微不足道與蜉蝣人生的短暫侷促。」(頁237) 《寫給幸福》 「仍然是當年那樣的天氣,仍然是當年那種芳香,有些事情明明好像已經忘了,卻能在忽然之間,排山倒海地洶湧而來,在一種非常熟悉又非常溫柔的氣味裡重新顯現、復甦,然後緊緊地抓住我的心懷,竟然使我覺得疼痛起來。」 「原來,如果我曾經怎樣地活過,我就會怎樣地活下去,就好像一張油畫在完成之前,不管是畫錯了或者畫對了,每一筆都是必須和不可缺少的。我有過怎樣的日子,我就將會是怎樣的人。」 (頁53、54) 「盛開的荷是容不得強烈陽光的,除非剛好開在一大片的荷葉底下,不然的話,近午的陽光一來,開得再好的荷也會慢慢合攏起來,不肯再打開了。等到第二天清晨,重新再展開的花瓣,無論怎樣努力,也不能再像第一次開放時那樣的飽滿,那樣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那樣地肆無忌憚了。 然後,到第三天,就是該落下來的時候了。一片一片粉白柔潤的花瓣落在浮萍上,卻不會馬上沉下去,翠綠的浮萍是花瓣變黃變暗前最後的一處舞臺,在這一處溫柔但是並不持久的舞臺上,荷花展露了它最後一次嫵媚的憂傷。」(頁56) 「他們很喜歡用二分法來解釋這個世界。 他們說:如果你心裏有一種渴望,那必然是因為你對現實的不滿意,如果你想要渡河到對岸,那必然是因為河的這一邊不夠美麗,他們還說:如果兩人有緣,就必然不會分離。 他們把這個世界分成極端相反的兩類,所有糾結的心事都必須要在他們很快就決定了的結論之下一分為二,不是『是』就是『不是』,不是『有』就是『沒有』。」(頁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