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在熱鬧的街上,也許是有什麼活動,到處都充滿了人,但我卻沒看到有店家拉布條慶祝些什麼。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儘管有時話題草草結束,妳卻總是能想到新的話題。
不知道聊了多久,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以前的大學同學,於是我上前跟他打招呼並介紹你。
「這是我大學的同學,以前在分組報告的時候受她許多忙。聽說妳要結婚了,恭喜。」
「這是我的女朋友,在OO公司上班擔任XX,現在和我住在一起。」
妳們兩人互相點頭簡單的寒暄幾句,突然間四周開始變得吵雜,原本擁擠的人潮變得更擁擠了。
「注意,這不是演習。」在十字路口中央的高臺上有人身著整套的迷彩服,手上拿著大聲公重複著這幾句「所有人站在原地,注意,這不是演習。」
我看到遠方路口處有幾輛坦克正在移動,環顧四周不知何時道路上都停滿了坦克車。
妳緊緊的拉著我的手,我輕聲的安撫你說沒事。我的同學則是神情慌亂、不斷地環顧四周。
「所有人站在原地。」
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說老公剛剛還走在前面,但現在已經看不到在哪裡。
我跟他說等等再去找他吧,現在先不要亂動。
不知何時,人又更多了,基本上人跟人之間是已經貼著的狀態,彷彿就是上班時間都捷運一樣擁擠。
我的大學同學拿起手機要打電話,而我同時也拿起手機想上網查看發生什麼事情,才發現所有的網路及電信都被切斷、沒有信號。
「這不是演習。」
「演習你媽呢,什麼時候我們才能走。」
「對啊,到底在幹什麼。」
「是什麼活動嗎?」
「好熱喔、好擠喔。」
各種聲音開始出現,拿著大聲公的那人撇了一眼抗議的人,便從後面拿出一把槍對準他。
突然間四周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
「這不是演習」高臺上的人再次說這句話,雖然沒有大聲公卻顯得格外清楚「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動。」
我拿起手機想要拍照,但你卻阻止了我。
「不要衝動,這樣很危險」妳緊緊的抱著我的左手,而我右手的手機開始慢慢變形,從手機背部伸出了一根槍管,螢幕上的拍照畫面也出現了一些數字。
「沒事的」我一邊口頭安撫著他,一邊對準高臺上的人按下了快門。
雖然沒有聲音也沒有後座力,但我明確知道有子彈往畫面中心、也就是高臺上的人射過去。
連續射了十多發,那人從高臺上掉了下去,周圍才傳來了驚呼聲。
]寂靜就此打破。
不知何時,四周除了我們這種一般民眾,也有不少穿著迷彩服的人混在其中。
人們開始與這些穿著迷彩服的人推擠扭打起來,而我趁機拉著你和大學同學往人潮較少的地方移動。
我們穿越了人群,走了好幾個小巷子拐了不少彎,終於回到了我們居住的大樓前。
這裡的路上雖然沒有衝突,但有許多人在逃竄。
我迅速的刷了大門的磁卡,開一個縫讓你們兩個都進去後,我在迅速的鑽入並關門。
大廳的空間並不算很寬敞,大概才十來平方米吧,卻擠了不少人在裡面。仔細一看,其實都是大樓內的住戶,於是我上前詢問一個較熟的鄰居。
「大樓停電了」他這麼說「要不是剛好我們的大門感應器是另外裝電池的,不然肯定連進都進不來。」
「謝啦。」
妳和我大學同學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地上聊起天來,我看你們聊的很開心就沒有打擾,往大樓內側走進去。
公共廁所雖然沒有燈,但不知為何沖水系統都還是好的,水龍頭打開也有水可以用。
再往裡面走一點,應該是警衛休息的小房間有燈光,我輕推門往內看發現是有電的,甚至冷氣也開著。
我開心的走回大廳,想跟你們說這個好消息,也想跟那個好鄰居借充電線。
正當我要開口的那一刻,啪的一聲大廳燈亮了。
「電回來了!」
有好幾個人不約而同的說出這一句,大家臉上的疲憊也轉變成喜悅。
我拉起你的手,並跟我同學說先到我們家坐一下。
過了一會,終於輪到我們搭上電梯,上到五樓出電梯左拐,走廊盡頭那間就是我們的住處。
進到家裡先開啟冷氣,妳們從冰箱拿出喝的後就坐在沙發上,而我則是趴在L型沙發的長邊、墊著柔軟的抱枕滑手機。
電回來了,網路也回來了。
我們三個都緊抱手機,各自使用著沒有說話。
我開啟最常看的社群軟體,發現上面都在報平安跟討論。
「果然是它們打過來了對吧。」
「都被滲透那麼久了,到今天之前都沒有人發現嗎?」
「跟本用不著什麼飛彈,輕輕鬆鬆就鎮壓成功了。」
「\完蛋囉/」
然後有人傳了影片,我點開來看。
「他們要攻擊了」鏡頭的一開始是一個身穿素T、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喊,然後往畫面左方移動。
鏡頭帶上。從坦克與坦克之間飛來一個黃色的球形物體,飛行速度並不快,有許多年輕人上前用手阻擋,他們輕易的就擋住了,沒有人被撞飛。
緊接著下一秒阻擋球體的年輕人開始哀嚎,然後開始往球體的反方向跑,他們身上阻擋球體的部位:臉頰、手掌、肩膀,都明顯的變紅了,而衣服上則覆蓋一層淡淡的淺白色。
鏡頭往上帶。有一顆黃色球體從上方飛過,掠過建築物飛向另一頭,建築物的外牆就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鏡頭下移。剛剛阻擋球體的年輕人們已經不見,換成另一批年輕人上前阻擋陸續飛過來的黃色球體。
「可惡」這時我看見我的堂弟也出現在畫面上,左臉頰、雙手手掌都已經紅透,身上的黑色素T也覆蓋著一層淺白色的冰霜,接著他往畫面右方移動。
影片結束。
然後我就醒了。
醒來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夢的意義。
夢裡我們的國家不知不覺已經被敵國給滲透,甚至有重裝備可以直接發動鎮壓,但大家卻到了鎮壓當下才開始明白發生了甚麼事。
在此之前完全不覺得有甚麼不妥。
有夠荒謬。
但這真的很荒謬嗎?看看現在我所處的國家,彷彿這個夢正是警告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實在是讓人笑不出來。
荒謬的究竟是我的夢境,還是現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