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第二次正式見面。」亞柏笑著舉杯,「上次妳對我可沒這麼客氣。」
梅姐抿了一口酒,語氣輕描淡寫卻藏著針鋒,「需要我提醒你,上次是怎麼對我的嗎?」
亞柏沒接話,只是抬杯示意,「今晚是和平時刻。」
她環顧四周,像是在承認這場會面有必要,卻又不願先示弱,「這裡不錯,有眼光。」
兩人各自點了不同的威士忌。亞柏只淡淡評論,「這家的木桶味重,收尾偏暖,適合夜裡說點不該說的話。」
「你這麼說,是想從我嘴裡套什麼話嗎?」她轉著杯子,眼角餘光觀察他的反應。
「只是覺得,既然妳答應見面,那就不會只是品酒而已。」亞柏語氣平靜。
梅姐笑了,卻藏不住一絲緊繃,「你最近關注的線,風聲不小。我聽到不少。」
「我查的方向,好像有人不希望被談論太多。」
「所以呢?你是要我自首,還是幫你查證?」
「妳說呢?」
她沉默片刻,指節輕敲杯身,「我沒殺人。」
「這句話妳說過。」亞柏直視著她,「但妳也沒說,妳和孫尚義到底有什麼。」
她像是被戳中痛點,語氣忽然變硬,「我不想讓我和他之間的事,變成你們的流量素材。」
「這不只是素材了,妳心裡清楚。」
「那你也該知道,有些真相說出來,對誰都沒好處。」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包括你。」
空氣靜了一拍。
亞柏沒有立刻接話,只從口袋裡抽出一本筆記本,翻開卻什麼也沒寫。他佯裝冷靜,像是在對過線索,實則心裡空得很。
「有些東西我已經查到,只差一個交集。妳如果還想保有選擇權,就該趁現在說。」
梅姐只是直勾勾望著他,沉默,不再解釋、不再多言,態度已經表明一切。
亞柏喉頭滾了滾,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妳怎麼有辦法弄到毒物?」
「毒物?」她眉頭微動,語氣卻冷淡。
亞柏緊盯著她,他原以為這句話能敲開一道縫,至少能勾出些許線索或隱藏的情緒。
然而事與願違,他只看見一點疑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最後是梅姐打破了大眼瞪小眼的節奏,從包裡拿出一疊摺好的紙,輕推過去。
神情再度凝重起來,正色道:「毒藥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再纏著我也沒意義。」
「你想找新聞,我就給你。但別再問我和孫尚義的事。」
亞柏盯著那張紙,沒有伸手。
「這不是交換,這只是掩蓋。」
「那你自己選,要不要掀開。」她低聲道。
這場對話,沒有得到任何結論。亞柏卻在起身前,心裡隱隱浮現另一條路線。
不是從她的話裡,而是從她沒說的部份。
清晨,山林間雲霧繚繞。片場靜靜搭建著,空氣裡混著青草味與泥土濕氣。
幾個工作人員正默默地佈置機位,一群穿著華服的演員慢慢步入鏡頭裡,古裝拍攝在這場景下顯得格外有仙氣。遠處還傳來幾聲鳥鳴,像是在配樂。
亞柏窩在一條小徑旁,嘴裡咬著地瓜片,眼神卻在找人。
「有夠不像話……這景用來拍MV,比正經片還浪費。」他碎念一句,又自顧自回嘴:「但如果梅姐今天心情好,就值得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混進片場。上回拍到總裁緋聞,就是靠女星助理暗中幫忙。
那時候,他開口請託,拉拉雖然冷得要命,最後還是默默遞給他關鍵訊息。亞柏清楚,她幫忙不是因為看得起他,而是因為某種不得不。
正當他掃視人群時,一個纖細的身影劃過視線。
米色襯衫搭配淺牛仔褲,馬尾俐落,皮膚白皙得像在發光,她腳步極快,一手拿著筆記板,一手還插著耳機線。那張臉——他認得。
「欸──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