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鬧鐘響起,像凌晨五點的日出、傍晚六點的日落那樣,一如既往。我關掉鬧鐘,疲憊起身洗漱後穿衣出門。因曾有過沒仔細看路而出車禍的經歷,至此每次騎車上路總是精神緊繃,長達半小時的車程,我帶著緊張情緒穿過陣陣車流,總算順利抵達學校。
冬日寒風刺骨,經常趁其不備鑽進我的外套縫隙中,冷得我直發抖。依舊坐在教室某個固定的角落,心不在焉地聽完課,下課鐘聲淹沒在此起彼落的嘈雜聲中,周圍的同學們正興高采烈討論著等一下要去哪裡逛街、哪家餐廳最好吃,我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快步離開,戴上耳機屏蔽這些與我無關的幸福。雖然一到家便撲倒在床,但短短半小時後,惱人的鬧鐘聲就隨即打斷這片刻的寧靜。
洗了把臉出門打工,一直忙碌到晚上十一點終於下班,我提著冷掉的微波食品慢慢騎車回家。坐在客廳,撕開食物外包裝的聲音,和下課時同學的歡笑聲相比似乎顯得格外刺耳。我握著湯匙,機械地反復咀嚼、吞嚥。直到餐盒見底,也沒有嚐出食物是什麼味道。
如此日復一日的活著,直到我開始質疑自己存在的意義,我喜歡什麼?我想做什麼?既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等反應過來時,我發現我已經看不見我自己。連鏡子裡的我都漸漸模糊,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層又黑又濃的霧,或許是對未知的恐懼,又或許是認為自己再怎麼掙扎都是徒勞,只能麻木無助的站在原地。我看不清我的前路,每往前走一步就仿佛深陷泥沼般重重下沉。我深知或許困住我的人其實就是我自己,但好像只要我放棄掙扎,這種佈滿全身、細密的窒息感才會逐漸消散。此時聽見窗外一輛汽車呼嘯而過,許是速度快了些,竟感覺它帶著一絲歡快和肆意。而我只是低著頭,靜靜聽著那聲音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