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的人也有休耕的時候,讓心田重新長出靈感的嫩芽。
記錄者的冬眠,是世界暫時不需被言說的寂靜。
文字的行者,偶爾也得在雪地裡停下腳步;寫故事的人,也喜歡一個不講故事的冬天。
正如,冬眠的動物——蟄伏是為了再度覺醒;
又如,落葉歸根——是生命的循環與儲蓄;
也像,潮汐的退卻——揭示更深的海底;
而火山的潛伏期,則是能量壓縮的極致,為下一次噴湧作準備。
寫作者陷入「休耕期」,便是靈感冬眠於筆端之下,進行一種內在的醞釀與轉化,等待春風再一次喚醒文字的血脈。
※※※※※※※※※※※※※※※
當靈感的森林被白雪覆蓋,筆尖學會靜默。
並非懶散,也不是枯竭,而是一場自我保護的冬眠。
沉默的時光裡,把呼吸調整到最省力的節奏,
文字並沒有消失,只是鑽進更深的土層,在黑暗裡修整。
當靈感的季節暫時遠去,靈魂學會蜷縮。
鍵盤停頓,
咖啡一杯又一杯,戲劇一齣又一齣;
那是靈魂自我修復的節奏。
將過度燃燒的情感收回,讓內在的雪溫柔地為創口降溫;
在漫長的靜止裡,時間似乎變得黏稠。
就像一棵老樹,並非每一天都要長出新枝。
有時候,它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吸收泥土的鹽分與記憶;
沉澱,才是另一種生長。
我不再強迫自己動筆,只讓思緒緩慢流淌。
一盞燈的溫度、一齣戲的品味,
一場雨的氣味、一個人走路時的呼吸。
在在都是積累,是靈感再次甦醒前的潛伏期。
那些日常的溫度與氣味,都在心底緩慢發酵。
猶如冬眠之後,
春天的到來
許是在某個清晨,一束光從窗簾縫隙灑落;
許是在街角聽見孩子的笑聲;
也許只是無意間翻開一本舊筆記,
發現那些曾經無解的句子忽然有了方向。
冬天的盡頭,永遠藏著最安靜的春天。
沉澱期教會寫作者的,不是休息,
而是相信:時間,也在寫一篇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