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曰:「今日少閒,我請言情於子。」
子愀焉變色,遷席而辭曰:「君不可以言情於臣,臣請言情於君,君則不可。」
2. 注釋
1. 少閒:稍有空閒。
2. 言情:談論感情之事,指談論私情、個人情感。
3. 愀焉變色:神情肅然,臉色改變,表示嚴肅或不悅。
4. 遷席:移動座位,以示避讓或恭敬。
5. 辭曰:推辭而說。
6. 君不可以言情於臣:君主不可與臣子談論私情。
7. 臣請言情於君:臣子如要談情,也只能向君陳述忠誠與敬愛之情。
8. 君則不可:君主則不應如此行。
3. 白話文
國君說:「今天有點空閒,我想和你談談感情之事。」
子(指孔子或賢臣)臉色嚴肅,移座推辭道:「君主不可與臣子談論私情;若是臣子對君談論忠愛之情尚可,但君主卻不可如此。」
4. 總結
此段強調君臣之間必須嚴守禮分,不可以私情亂公義。賢者以禮自持,拒絕親昵而失分寸之舉。
啟示
君臣有別,禮義不可廢。
為人當知分寸,不以情亂義。
真正的忠誠與尊敬,源自節度與自持。
二、
1. 原文
公曰:「師之而不言情焉?其私不同。」
子曰:「否,臣事君而不言情於君則不臣,君而不言情於臣則不君。有臣而不臣猶可,有君而不君,民無所錯手足。」
2. 注釋
1. 師之:指以之為師,向其學習。
2. 言情:此處指表達誠意、情感,非指男女私情。
3. 其私不同:彼此之間的情感或關係不相同。
4. 否:不是。
5. 不臣:不盡臣道。
6. 不君:不盡君道。
7. 有臣而不臣猶可:若臣子無法盡臣道,尚可容忍。
8. 有君而不君,民無所錯手足:若君主失其君道,百姓將不知所措,社會將陷混亂。
3. 白話文
國君說:「若以人為師而不談感情,是否因為私情不同呢?」
子答道:「不是。臣子事奉君主而不以誠心、情感相待,這樣便不算真正的臣;而君主若對臣子無情,亦不是明君。臣若不盡臣道,尚可補救;但君若不盡君道,百姓便無所依附,社會將陷於混亂。」
4. 總結
此段闡明君臣之間的「情」並非私情,而是誠心與信義。君臣互懷真情,政治方得以安。
啟示
君臣之情重在誠意與信任,而非私密情感。
臣不忠可補,君不仁則亂。
為上者必以情化下,方能得民心、治天下。
三、
1. 原文
公曰:「君度其上下咸通之,權其輕重居之;準民之色,目既見之;鼓民之聲,耳既聞之;動民之德,心既和之;通民之欲,兼而壹之;愛民親賢而教不能,民庶說乎?」
2. 注釋
1. 度其上下咸通之:審察上與下,使政令通達。
2. 權其輕重居之:衡量事物輕重,居中而處理。
3. 準民之色:觀察民情與表情,以察其喜怒哀樂。
4. 鼓民之聲:聽民間之言聲,了解其願望。
5. 動民之德:以德行感化百姓,使其心和。
6. 通民之欲:通曉百姓之所欲,使民心歸一。
7. 兼而壹之:包容眾意,化為一體。
8. 教不能:教育不足、未能盡化之民。
9. 民庶說乎:百姓能因此而喜悅嗎?
3. 白話文
國君說:「君主能使上下通暢無隔,權衡事情的輕重而適當處理;察民之情,以目觀其色;聽民之言,以耳聞其聲;感民之心,以德化之;通民之欲,使眾志歸一;如此愛民親賢,雖教育仍未盡全,百姓可因此而心悅乎?」
4. 總結
此段言治國之道在於觀民、聽民、化民、合民,使上下相通、政德並行。唯有誠心體民之苦,德政方能感人。
啟示
君主應明察民情、平衡輕重,以德化民。
愛民與親賢為治之本,教育為輔。
能兼聽並容,民心歸一,國乃安定。
四、
1. 原文
子曰:「說則說矣,可以為家,不可以為國。」
公曰:「可以為家,胡為不可以為國?國之民、家之民也。」
2. 注釋
1. 說則說矣:雖然可以使人喜悅。
2. 可以為家,不可以為國:此法適用於治家,不足以治國。
3. 胡為:為何。
4. 國之民、家之民也:國家的百姓也是家中的人民,比喻國與家相通。
3. 白話文
孔子說:「能使人喜悅是喜事,但這種方法只可用於治家,不可用於治國。」
國君說:「既然能治家,為何不能治國?國家的百姓也是家中的人啊!」
4. 總結
此段揭示治家與治國雖有相通處,但規模、責任與原則不同。家以情為主,國以法為本。
啟示
治家可憑情理,治國須依法度。
國君不能以私恩治天下。
小道可安家,大道方能治國。
五、
1. 原文
子曰:「國之民誠家之民也;然其名異,不可同也。同名同食曰同等。唯不同等,民以知極。故天子昭有神於天地之間,以示威於天下也;諸侯修禮於封內,以事天子;大夫修官守職,以事其君;士修四衛,執技論力,以聽乎大夫;庶人仰視天文,俯視地理,力時使,以聽乎父母。此唯不同等,民以可治也。」
2. 注釋
1. 誠家之民也:確實與家中之人同為人民。
2. 名異不可同:身份不同,不可混同。
3. 同名同食曰同等:名分與待遇相同,就會無等級之別。
4. 民以知極:人民才能明白尊卑之分。
5. 昭有神於天地之間:天子顯示威德於天地之間。
6. 修禮於封內:諸侯在其封地內奉行禮制。
7. 修官守職:大夫守其官職。
8. 修四衛:士人修習禮、樂、射、御四種技能。
9. 力時使:庶人依時節勞作。
10. 此唯不同等:正因各有等級分職,國家才能治理。
3. 白話文
孔子說:「國家的人民確實與家中的人一樣,都是人;但他們的名分不同,不能混為一談。若名分與待遇相同,就無尊卑之別。唯有尊卑有序,人民才能明白秩序的界限。
所以天子以德威昭示於天地之間,諸侯在封國內修禮事天子,大夫守職奉君,士人修習禮樂射御以聽命於大夫,庶人觀天察地,按時勞作,順從父母。正因為等級不同,國家才能安定治理。」
4. 總結
孔子闡明「有等級而後有治」,社會之秩序需分尊卑,各盡其職,不可混同。
啟示
治國須明分尊卑,不可混同名分。
各司其職,社會方能有序。
平等不在於地位同,而在於各盡其分、相互成全。
六、
1. 原文
公曰:「善哉!上與下不同乎?」
子曰:「將以時同、時不同;上謂之閑,下謂之多疾。君時同於民,布政也;民時同於君,服聽也;上下相報,而終於施。大猶已成,發其小者;遠猶已成,發其近者;將行重器,先其輕者。先清而後濁者,天地也。天政曰正,地政曰生,人政曰辨。苟本正則華英必得其節以秀孚矣,此官民之道也。」
2. 注釋
1. 上與下:指君與民、官與庶。
2. 以時同、時不同:指在適當的時機上,有時應與民同,有時不必同。
3. 閑:安閒、從容。
4. 多疾:多憂患、多勞苦。
5. 布政:施行政令。
6. 服聽:順從聽命。
7. 上下相報:君施政於民,民以順從回應君。
8. 施:推行、流布。
9. 大猶已成,發其小者:大政已定,再推行細節。
10. 遠猶已成,發其近者:遠方政策已定,再及近處。
11. 重器:重大之事或事物。
12. 輕者:次要或易行之事。
13. 先清而後濁者,天地也:自然之理,清者先成,濁者後起,象徵秩序之先後。
14. 天政曰正:天之法則在於正。
15. 地政曰生:地之法則在於生養萬物。
16. 人政曰辨:人之政在於明辨是非、善惡。
17. 苟本正:若根本端正。
18. 華英必得其節以秀孚矣:花木若根正,則開花結果皆得其時,喻政治條理而民自然順。
19. 官民之道:指治理官員與百姓的根本道理。
3. 白話文
魯公說:「說得好啊!那麼君上與民下之間有什麼不同嗎?」
孔子回答:「君上與百姓的關係,有時要一致,有時要區別。君上居安而有閒,百姓則多勞多事。君主若能與民同時而行,是施政之道;民眾若能順從君上之時,是服聽之道。上下互相呼應,政令才能推行。大事既定,再施於小事;遠方已治,再及近處;要運送重物,先處理輕的。天地之理,是先清後濁。天之政在於端正,地之政在於生養,人之政在於明辨。只要根本端正,則外在之華與成果自然合乎節度而盛行,這就是官與民之間應有的治理之道。」
4. 總結
此段闡明治國之理在於掌握時機與秩序,上下應相應相報,君行政而民服從,先大後小、先遠後近、先清後濁,皆是順理而為之道。若能以「正」為本,政教自然流行,百姓自化。
啟示
君主應審時度勢,與民同心而不失分際。
治政應有條不紊,循序漸進,從根本求正。
天地人三者各有其理,政道若合於自然之序,則國家可久安。
七、
1. 原文
公曰:「善哉!請少復進焉。」
子曰:「昔堯取人以狀,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湯取人以聲,文王取人以度,此四代五王之取人以治天下如此。」
2. 注釋
1. 少復進焉:稍進一步討論。
2. 取人:任用人才。
3. 以狀:依據人的形貌、儀態識其德。
4. 以色:觀其容色氣度以察其心。
5. 以言:聽其言語以察其志。
6. 以聲:聽其聲音語調以察其情。
7. 以度:以規度、法度觀其行事是否合中道。
8. 四代五王:指堯、舜、禹、湯、文王五位聖王所代表的四個時代。
3. 白話文
魯公說:「說得很好!請再稍微深入講講。」
孔子回答:「從前堯觀人以形貌,藉其儀容察德;舜觀人以氣色,察其心性;禹聽人之言,以知其志;湯察人之聲,以知其情;文王觀人之行度,以審其行事是否中正。這就是四代五王選拔人才以治理天下的不同方式。」
4. 總結
此段說明聖王取才各有側重,但皆能以人之外表、言行、聲色觀察其內在德性,從而用以治天下。
啟示
識人之道貴在洞察,不拘於一端。
君主應依時代與人情選才,用人唯德。
為人處世,外在舉止與內在品行皆須一致,方能為人所信任。
八、
1. 原文
公曰:「嘻!善之不同也。」
子曰:「何謂其不同也?」
公曰:「同乎?」
子曰:「同。」
公曰:「人狀可知乎?」
子曰:「不可知也。」
2. 注釋
1. 嘻:感嘆詞,表示驚歎或感慨。
2. 善之不同也:指「善」的表現或方式有所不同。
3. 同乎:意為「那是否相同呢?」
4. 人狀可知乎:人的外貌形態可以用來判斷其內心或德行嗎?
5. 不可知也:無法從外貌得知其德性。
3. 白話文
魯公感嘆說:「啊!善德之表現真是各有不同啊。」
孔子問:「為什麼說它不同呢?」
魯公反問:「難道是相同的嗎?」
孔子回答:「是相同的。」
魯公又問:「那麼人的外貌可以看出內心的善惡嗎?」
孔子說:「不能夠知道。」
4. 總結
此段指出「善」的本質雖同,但其表現形態可能各異;然而,僅憑外貌並不能識人之德。
啟示
不可以貌取人,德性常藏於內。
真善不在形色,而在心與行。
君子應以理察人,不以貌斷人。
九、
1. 原文
公曰:「五王取人,各有以舉之,胡為人之不可知也?」
子曰:「五王取人,比而視,相而望。五王取人各以己焉,是以同狀。」
2. 注釋
1. 五王:指堯、舜、禹、湯、文王五位聖王。
2. 舉之:舉用之,指選拔任用人才。
3. 胡為:為何、怎麼會。
4. 比而視:拿來比較觀察。
5. 相而望:細看而審視。
6. 各以己焉:各自以自身的標準來取人。
7. 同狀:指五王取人的原則本質相同。
3. 白話文
魯公問:「五位聖王在取用人才時,各自都有自己的方式,為什麼說人的德行是無法得知的呢?」
孔子回答:「五王取人,是透過比較與觀察,以自己的德行為準來審度他人。因此,雖然取人之法看似不同,其實本質是一致的。」
4. 總結
孔子指出,聖王取人之道雖形式不同,但皆以自身德行為準繩,故本質相同。
啟示
為政者應以德衡人,而非拘泥於表象。
不同方法可達同一目的,只要根本正。
君子取人,貴在以己之道審人之德。
十、
1. 原文
公曰:「以子相人何如?」
子曰:「否,丘則不能五王取人。丘也傳聞之以委於君,丘則否能,亦又不能。」
2. 注釋
1. 相人:觀察、評斷一個人的品德與才能。
2. 否:不可以、不行。
3. 丘:孔子自稱。
4. 五王取人:指堯、舜、禹、湯、文王五位聖王任用人才的方式。
5. 傳聞之以委於君:將所聽聞的推薦轉交給君主裁定。
6. 否能:不能。
7. 亦又不能:再重申一次自己的謙遜與自知之明,表明確實不能。
3. 白話文
魯公問:「那麼,您自己觀察評斷他人,覺得如何呢?」
孔子回答:「不行啊!我不能像五王那樣取人。我只是把所聽聞之事傳達給君主,由他判定。我自己確實沒有那樣的能力,也確實不能。」
4. 總結
孔子以謙虛之心自言不能如古聖王那般識人,僅能盡己所知,忠實傳達而已。
啟示
君子知己之限,不妄自尊大。
真正的智者懂得謙退與敬讓。
為人處世應重誠信與實事求是,不妄斷他人。
十一、
1. 原文
公曰:「我聞子之言始蒙矣。」
子曰:「由君居之,成於純,胡為其蒙也?雖古之治天下者,豈生於異州哉?」
2. 注釋
1. 始蒙:剛開始有所啟發或略懂皮毛之意。
2. 由君居之:是由君主您親自實踐與安於其道。
3. 成於純:能達到純正、完美的境界。
4. 胡為其蒙也:為何還說自己愚昧不明呢?
5. 異州:不同的地方。這裡比喻古代聖王並非天生異人,而是同在人間學修成德。
3. 白話文
魯公說:「我聽了您的話,才剛開始稍有領悟。」
孔子回答:「只要君主能安於道理,做到純正完善,怎能說還是蒙昧呢?古時能治理天下的聖王,難道是生在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4. 總結
孔子勸君主勿自卑,指出聖王與凡人同出一處,只是能純正其德、行道於世。
啟示
德行在於修為,不在天分。
君子貴在自修自立,非天命所限。
明道者不應妄自菲薄,應以實踐成就智慧。
十二、
1. 原文
昔虞舜以天德嗣堯,布功散德制禮。朔方幽都來服;南撫交趾,出入日月,莫不率俾,西王母來獻其白琯。粒食之民昭然明視,民明教,通于四海,海外肅慎北發渠搜氐羌來服。
2. 注釋
1. 天德:指順應天道的德行。
2. 嗣堯:繼承堯的帝位。
3. 布功散德:廣施恩德與功業。
4. 制禮:制定禮制。
5. 朔方幽都:北方邊遠之地。
6. 來服:歸順朝貢。
7. 交趾:古南方邊境之地(今越南北部一帶)。
8. 西王母:西方傳說中的王母,象徵遠方的臣服。
9. 白琯:一種象徵祥瑞的玉管。
10. 粒食之民:指依農業為生的百姓。
11. 昭然明視:比喻天下光明、百姓清明。
12. 肅慎、渠搜、氐羌:皆古代邊族名稱。
3. 白話文
從前虞舜以天道之德承繼堯帝,廣布功業、弘施德化、制定禮制。北方的幽都、朔方等地皆來歸服;南方撫慰交趾,往來如日月運行,無不順從。西王母特來進獻白玉之琯。天下百姓安定光明,民眾受教化而明理,德澤通行四海之外,連海外的肅慎、北方的發、渠搜、氐羌諸族都來朝貢歸順。
4. 總結
此段讚頌舜帝以至德治天下,四海賓服,萬民清明,展現聖王德化之盛。
啟示
德化勝於武力,能感化天下。
聖人以禮制與仁政為本,天下自歸。
政治之極致,在於民心所服與四海同和。
十三、
1. 原文
舜崩,有禹代興,禹卒受命,乃遷邑姚姓于陳。作物配天,修使來力。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肅慎、北發、渠搜、氐、羌來服。
2. 注釋
1. 舜崩:舜帝去世。
2. 有禹代興:指禹繼舜之後興起,承接帝位。
3. 禹卒受命:禹最終正式受天命為帝。
4. 遷邑姚姓于陳:將舜的後代姚姓之人遷居於陳地。
5. 作物配天:制定祭祀制度,以百物配合天道。
6. 修使來力:修明政教,使各方來朝效力。
7. 民明教:百姓受教化而通明。
8. 通于四海:教化遍及天下。
9. 肅慎、北發、渠搜、氐、羌:皆古代邊遠民族名,象徵四方歸服。
3. 白話文
舜帝去世後,大禹興起繼位,最終受天命為帝。他遷移舜的後代姚姓之族至陳地。禹制定祭祀制度,以百物配合天道,修明政教,使遠方諸國前來效力。百姓受到教化而明理,德澤通行於四海之內外。海外的肅慎、北發、渠搜、氐、羌等族也都來歸順朝貢。
4. 總結
此段敘述禹繼承舜位後,以德化天下,推行禮制,使四海內外皆歸服,顯示其繼天而治、承化無窮之功。
啟示
承前啟後者,須以德行為本,方能延續盛治。
禮教之行,使遠近歸心。
君德昭明,天下自然和順歸服。
十四、
1. 原文
禹崩,十有七世,乃有末孫桀即位。桀不率先王之明德,乃荒耽于酒,淫泆于樂,德昏政亂,作宮室高臺汙池,土察,以民為虐,粒食之民惛焉幾亡。
2. 注釋
1. 禹崩:大禹去世。
2. 十有七世:經過十七代。
3. 末孫桀:夏朝最後一位君主桀。
4. 不率先王之明德:不遵循先王光明的德行。
5. 荒耽于酒:沉迷於飲酒。
6. 淫泆于樂:縱情於聲色與逸樂。
7. 德昏政亂:品德昏庸、政治混亂。
8. 作宮室高臺汙池:建造豪華宮殿、高臺與人工水池。
9. 土察:奢侈土木之事。
10. 以民為虐:以勞民為樂、施虐於民。
11. 粒食之民惛焉幾亡:百姓愚困饑餓,幾乎滅亡。
3. 白話文
大禹去世後,經過十七代,出現了他的末代後孫桀登上王位。桀不遵循先王光明的德行,沉迷於飲酒作樂,荒淫無度,品德昏庸、政事混亂。他築造華麗的宮殿、高臺與深池,奢靡無度,勞役百姓,虐用民力。結果,百姓困苦昏愚,幾乎到了滅亡的地步。
4. 總結
此段描述夏桀昏亂無道,荒淫奢侈、勞民傷國,最終導致民不聊生、天下將亡,為亡國之象。
啟示
君王失德,天下必亂。
奢淫虐民,必致國衰。
能守先王之德者,方可長治久安。
十五、
1. 原文
乃有商履代興。商履循禮法,以觀天子,天子不說,則嫌於死。成湯卒受天命,不忍天下粒食之民刈戮,不得以疾死,故乃放移夏桀,散亡其佐。乃遷姒姓于杞。發厥明德,順民天心嗇地,作物配天,制典慈民。咸合諸侯,作八政,命於總章。服禹功以脩舜緒,為副于天。粒食之民昭然明視,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肅慎、北發、渠搜、氐、羌來服。
2. 注釋
1. 商履:即商湯,履行天命而興起。
2. 循禮法:遵守禮制法度。
3. 以觀天子:觀察夏桀之行。
4. 不說:不悅、不滿。
5. 嫌於死:有被殺的危險。
6. 卒受天命:終於受命於天。
7. 粒食之民:指百姓、人民。
8. 刈戮:殺戮。
9. 放移夏桀:放逐夏桀於南巢。
10. 姒姓:夏朝的王族姓氏。
11. 杞:夏後氏後裔所封之國。
12. 嗇地:愛惜土地,善治農務。
13. 作物配天:使萬物與天道相合。
14. 八政:指食、貨、祀、司寇、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八項政務。
15. 總章:天帝居處的名號,象徵承命於天。
16. 服禹功以脩舜緒:繼承禹之功業,延續舜之德統。
17. 為副于天:輔佐天命而治世。
18. 昭然明視:天下清明,百姓安樂。
19. 肅慎、北發、渠搜、氐、羌:指遠方少數民族,皆來歸服。
3. 白話文
於是商湯興起。商湯遵守禮法,以觀察夏桀的作為,夏桀不悅他,甚至威脅其命。後來商湯終於受天命,因不忍天下百姓遭殺戮,不願以病死終身,於是放逐夏桀,驅散其黨羽。並遷夏後姒氏於杞,使其有後。商湯發揚光明的德行,順應民心與地利,使萬物與天道相配,制定法典,施以仁政。於是諸侯皆歸附,他制定「八政」於總章之下,承襲禹之功業,延續舜之道統,輔佐天命而治天下。百姓安樂清明,四海皆通,海外的肅慎、北發、渠搜、氐、羌等遠方民族也前來臣服。
4. 總結
此段記述商湯承受天命,放逐夏桀而興,循禮施德,使天下歸心。其德政不僅使百姓安定,四方諸侯皆服,甚至遠方異族也前來朝貢。
啟示
仁德為政之本,非以武力取天下,而以德服人。
順天應人者昌,逆德殘民者亡。
聖王之治,重在敬天愛民,合乎天道與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