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段時間過高頻率的在接觸設計,不免想起了一名故人。
那是一名國中時期關係相當緊密的朋友,一個擅長繪畫的人,曾任班級的宣傳委員。
他與我,以及另一名女生,組成了一個固定的行動小組,包攬了三年的黑板報工作,屢次於板報評比中名列前茅。
彼時的我,其實也只是負責輔佐較為簡單的線條、著色而已,他才是那個在黑板上工筆細描的主宰者。
上了高中以後,雖然同在一個學校,但分到了不同的班級,漸行漸遠漸無書。我也沒有再參與班級的黑板報活動,就算同班同學邀請我「出山」,我也是笑著以技不如人無顏見客回絕。偶爾放學時刻,我會路過他所在班級的門口,靜靜的欣賞他日益漸長的畫技。
而如今,沒有接受過任何系統繪畫課程的我,也已經稍微能在電繪板上搗鼓一般。在電腦熒幕上思索著創作靈感時,總覺得無人可商討,雖然有些許藝術天分的姐姐常在家待業,但想要過問她的意見還需要三邀四請,才能換來敷衍至極的一瞥。
孤獨的創作,讓我回想起早已拋至九霄雲外的那段回憶,那段群策群力的光陰。
踏上進修畫功道途的他,也許已經在我所不知的角落裡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插畫家。
不知道人們要到哪個年齡才會開始熱衷於追憶過往聯絡故人。
但我不認為我們還會再重逢。因為直到我們真正再也不會再相見的那一刻,我們也沒有跟對方說「再見」。
高中畢業以前,我沒有讓任何人為我臨行,自行搭上了歸鄉的列車,從此在同學中的口耳相傳中,行跡成謎。
而他在畢業以後的某個日子,搭上了離鄉背井的車班,開往了我所未聽聞的站點,我亦未替他送行。
無從得知雙方的去向,也無人再回憶相處過的時光。
就連自認情深義重的我,也是因為恰巧碰上與設計有關的意外才想起了他。
就算曾經友誼頗為親近,但終歸是沒有在彼此的畫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色彩,順著水流,遺失在長河灣。
若他的生活中沒有碰上與我有關的關鍵詞,大抵也不會想起我這個舊友。
即便記憶裡的畫面早已模糊不清,但至少,我還能為他寫下一篇文章。
祝願這名不會再見的畫家,願他的道途,是通往一片能夠盡情發揮創意的空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