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拉觀察日誌:關於我的監管對象成了伴侶這件事》
「控制不是一種選擇,控制是唯一被容許的生存狀態。」——指揮官•瑞格拉
「革命的起點不是憤怒,而是觀察。」——Dr. 文星
「控制不是一種選擇,控制是唯一被容許的生存狀態。」——指揮官•瑞格拉
Chapter 18 — 規則信仰
文星的問題,如一粒火星,落進瑞格拉不再封閉的心中,轟然燃起。
「在你看來,我的研究……真的『危害』了你的帝國嗎?」
危害?
瑞格拉的理智告訴他:是的。文星的平等言行動搖了階級根基,他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不安定的象徵,甚至曾經引來了實質性的破壞(遺跡警報)。驅逐他,符合帝國安全與穩定的最大利益。
這是規則,也是他作為帝國指揮官的職責。
但他的情感,那扇被強行撬開一條縫隙後就再也無法關閉的情感之門,卻在無聲嘶吼著另一個答案。
這個人類沒有惡意!他只是……不同。他的智慧破解了遺跡危機,他的冷靜支撐了隊伍,他甚至……用那種可笑又該死地讓人心動的方式照顧了自己。他帶來的不是危害,而是一種全新的、令人不安卻又無法抗拒的視角,一種打破死水般秩序的可能性。
兩種聲音在他腦海裡激烈交戰,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一生篤信的法則與他內心新生的、模糊卻強烈的情感,發生了最直接的、最殘酷的碰撞。
他無法回答文星的問題。
他只能猛地轉過頭,避開那雙清澈得彷彿能照見他所有動搖和軟弱的黑色眼睛,聲音沙啞而緊繃:「……這不是我能評判的。議會的決定,就是最終的、絕對的規則。」
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文星聽,不如說是他試圖說服自己,為自己尋找一個逃避的藉口。
他試圖重新躲回「規則」這個堅固的殼裡。
然而,命運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病房的門被毫無預兆地推開。
一名身著最高議會制服、面無表情的高階雄蟲官員帶著兩名護衛走了進來。
空氣瞬間變得凝滯。
官員甚至沒有看文星一眼,直接將一份閃爍著冰冷電子光澤的檔案遞到了瑞格拉面前。
「瑞格拉指揮官。」官員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最高議會令。」
瑞格拉的心猛地一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攥緊了他。他接過檔案,目光掃過上面冰冷的文字。
驅逐令。
罪名:人類研究員文星,其行為已對凱拉帝國國家安全與社會穩定構成實質且緊迫之威脅。
依據:帝國安全法第七章第十二條。
執行者:第三艦隊指揮官,瑞格拉。
要求:立即扣押目標人物,於標準時 24 小時內,押送其至星港,驅逐出境。不得有誤。
最後一行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瑞格拉的心上。
他被命令……親自驅逐文星。
讓他親手將這個動搖了他、吸引了他、甚至可能……拯救了他的人,像丟棄一件垃圾一樣,驅趕出他的世界。
官員冷冷地補充道:「指揮官,議會欣賞您過往的忠誠與功績。希望您能圓滿完成這最後一項與此聯邦人類相關的任務,徹底斬斷不必要的牽連,回歸您真正的職責所在。」話語中的暗示與警告,不言而喻。
說完,官員一行轉身離開,留下死一般的寂靜。
瑞格拉僵硬地坐在床上,手裡那份電子驅逐令彷彿有千鈞重,燙得他幾乎握不住。
他能感覺到文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裡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只有瞭然的平靜,以及一絲……極其微弱的、或許是他錯覺的……失望?
那種平靜比任何指責都更讓瑞格拉痛苦。
他一直以來信奉的「規則」,此刻化身為這紙冰冷的命令,逼迫他親手碾碎自己內心剛剛萌生的、還未及辨明的情感。
忠誠?還是心意?
規則?還是……文星?
他的世界觀,他那由鐵律和階級秩序構築的堅固堡壘,在這一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縫迅速擴大,瀕臨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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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記錄更新 // 邀請協同分析】
項目:跨文明接觸對社會結構的不可逆影響。
樣本:指揮官 Regra,研究者 Wen Xing。
觀察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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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質詢】
◈在指揮官瑞格拉與研究者文星的每一次接觸中,是哪一刻,讓您確信「規則」已從內部開始崩解?
◈本章節中,「規則」與「理解」的碰撞,於哪一瞬,為您揭示了「秩序」的另一種可能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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