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走人間——讀《妖怪台灣》

你相不相信有鬼神？應該是相信的人多，就像是真愛，我們都相信它存在，但是看過的人很少。

 

馬上就是中元普渡，祭拜那些沒有後代子孫供奉的孤魂野鬼，是農曆七月開鬼門後的大事。宗教上稱為盂蘭盆會，放水燈不只是華人的習俗，在日本至今仍是與新年並列，最受關注的重要傳統慶典。

 

農曆七月又稱鬼月，諸事不宜，有很多的忌諱。大家雖然怕鬼，但又特別喜歡聽鬼故事，也喜歡講鬼故事。這大概是人對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也會不安，甚至害怕。這是演化而來的自我保護機制，好奇促使我們文明的發展與進步，不安、恐懼與安全感的追求，增添我們存活的機率。

 

台灣的「魔神仔」到哪去了？

 

不過問現今的年輕人，知不知道虎姑婆？他們搖搖頭說：「你是說白雪公主的後母嗎？」吸血鬼與狼人早已取代了水鬼與林投姐。台灣本土的妖魔鬼怪敵不過好萊塢製造的怪物，隨著上一代老去隱沒在歷史典籍中。

 

幸好有這本《妖怪台灣》，及時從數百本台灣的古書跟古代的報章雜誌中，爬梳出屬於台灣的妖魔鬼怪。

 

妖怪跟鬼神有什麼不一樣？

 

其實很難定義。有人認為妖怪是淪落的神明，也有人認為妖怪不是鬼也不是仙，而是不被了解、真實存在的特殊生物。當然，在這科學昌明時代，似乎找不到具體可以看得見或摸得到的妖怪，因此也許可以認為妖怪的出現是來自於人類對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總認為一定是個像人一樣有生命的東西，再加上幻覺，誤認或刻意渲染，妖怪就此誕生，並且流傳一代又一代。

 

《妖怪台灣》這本書所收集的幾百種妖怪中，分為「幻獸」跟「魔人」。幻獸的代表就是那隻父母總是用來嚇小孩晚上不要出去玩的「虎姑婆」；魔人中最令我們害怕的是那靈活靈現的故事中，含冤而死的女鬼，比如說林投樹下吊死的林投姐，或者在水裡抓交替的水鬼。

 

其實說現在台灣已經沒有妖怪是不對的，因為至今社會新聞、電視報導裡還不時傳出某某人被「魔神仔」帶進山林失蹤，幾天後被尋獲時，那些似乎被催眠恍神的人卻說不出為何會走到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魔神仔」有人認為是山精，有的學者認為自古傳下魔神仔的說法，是因為當時山裡有「矮黑人」這種現代已消失的種族。不過也有人言之鑿鑿，魔神仔常常化身為大嬸模樣，手上拎著一個布包袱。不管怎樣，魔神仔的傳說，提醒我們到山林野外時最好有同伴互相照顧，千萬不要落單。

 

不只台灣，各國也「鬼話連篇」

 

各個國家都有屬於他們的妖怪，最出名的當然是來自羅馬尼亞的吸血鬼德古拉，至今不知拍了多少電影與電視節目，驚嚇了或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男男女女；美洲地區的妖怪就是狼人了，傳說被狼人咬傷的人會在月圓之夜也變成狼人，不過中美洲印地安人相信狼人是附身於野生動物的守護神；阿拉伯半島的神燈精靈就似乎沒有那麼可怕，還可以為人類實現願望；印度有羅剎跟母夜叉，長著血紅大眼睛，飄來飄去的喝人血、吃人心；英國的小妖精哥布林就沒有那麼恐怖，沒有腳趾頭的他們卻喜歡惡作劇，不過不會傷害人命；德國有萊茵河女妖怪，很漂亮，唱歌又好聽，不過會害得往來的船夫受迷惑觸礁，捲入漩渦喪命。

 

其實不只台灣人怕鬼、外國人也很怕鬼，全世界的人都怕鬼，因此也都有些傳說，有些儀式。最出名的大概是西方的萬聖節了，在10月31日晚上小孩子們會穿上各種奇裝異服，鬼模鬼樣地挨家挨戶地去討糖果吃，感覺有點像日本流傳的「百鬼夜行」。

 

吸血鬼是廣為人知的鬼怪之一。圖為威尼斯嘉年華慶典裝扮。Photo source : Pixabay

 

這種萬聖夜討糖果吃在英、美、紐、澳、加拿大很盛行，是天主教流傳下來的傳統，基督教與猶太教並不參與。紐約從1974年起也舉辦萬聖節遊行，每年大約有7、8萬人會化妝參與，200多萬人夾道觀賞。

 

日本人相信生命的輪迴，但有些人橫死或對人世仍有怨恨或執著時，死後靈魂就會在世間徘徊成孤魂野鬼。在日本的江戶時代（西元17~19世紀）從民間到殿堂，幽靈怪談不斷被傳說；甚至可以說，那些妖精鬼怪的活動是民眾的日常。

 

不過隨著科技的進步，這些與民眾一起生活的幽靈鬼怪就隱遁到電影裡偶爾現身而已。倒是在開發相對沒有那麼厲害的四國地區，在山野裡還是有許多妖精的傳說，也有所謂妖怪村落。

 

曾路過一個偏僻的小莊落，在大白天卻沒看到村民，倒是沿路有數十個人偶，有點詭異。更不可思議的是，白天我們走完一條沒有觀光客的步道，要趕到城鎮裡吃晚飯時，開著車在漆黑的山路裡奔馳，長達四五十分鐘的路上幾乎沒有人煙，行至半途忽然見到路邊有間明亮的商店，似乎類似咖啡店或餐館。但是一瞧，門外塑著幾個人偶，店內也或坐或站立著五六個人偶，詭異得很，我們完全不敢停車，踩緊油門一路向前衝。

 

---

 

封面圖片來源：pmshkung0929@flickr CC BY 公有領域

編輯：熊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