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盛開,就同時看見凋零;看見繁華就能看見蕭瑟。
一個人跳舞,反覆掂腳抬腿與拉筋,練習無聊與疼痛。人世就是無聊與疼痛的練習。
在那一場一場的練習中,我始終感覺有光。把無聊掛在嘴上是我附和這個世界的方式。
我可以感覺自己堅持之事始終對別人毫無意義,這種事情非常容易想像,就一如人世某些追求於我也是毫無意義。所以我並不在意,在那些我感覺自己與宇宙世界貼合的時光盒上,有人正拉起封鎖線,或是索性貼上無聊的封條。
因為你的毫不在意與毫無理解,正是我可以一直在這些無聊之中得到自由的原因,正是我可以毫無顧忌漫步到另一個世界的憑藉。正是我所有的苦楚,在減去我們之間的紛爭以後,僅僅剩下,我未盡的日夜川流的意念,還擾動著我而已。
做長而重複的夢,花五個夢的工作天,讓夢裡的我得到手指移動三公分的自由意志;花十個夢的工作天,和你擦身而過的時候,不正好抬頭看見你;花五十個夢的工作天,繞過那個和你巧遇的公園;花五百個夢的工作天,忘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再花三千個夢的工作天,走到公園,只看櫻花。
看見盛開,就同時看見凋零;看見繁華,就能看見蕭瑟。人就是在這些夢的工作天裡,學會孤獨。而人世間,最不苦的,就是孤獨。
因為學會孤獨,就能學會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