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14|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身為一個假正常人

    人家說三千煩惱絲,大部分的女生煩惱的是髮質是否柔順、做什麼造型、染什麼顏色,我的煩惱則是沒有煩惱絲,只好假裝自己有。大家看到的不是我自己的頭髮,讓我稱呼它為「夥伴」吧。
    馬兒也可以有三千煩惱絲,還能隨風飄揚
    馬兒也可以有三千煩惱絲,還能隨風飄揚
    社會對於沒有頭髮的人其實挺殘酷的。公眾人物如果不自嘲,或乾脆以此為哏,例如目前檯面上的電火球和跟著月亮走的某導,大概都會被拿來公開或私下地訕笑,例如某民意代表就一直被說戴假髮。我看到的共同點是,這些人都是男的,治療落髮廣告的目標客群也以男性居多,或者至少在廣告的呈現是如此的。男生如果頭型還不錯,乾脆剃光當造型,除了洗頭方便,打理得好的話,也是個光頭型男。
    但女性呢?以光頭為造型的女性極少,甚至我根本想不起來有誰,即使有,也可能是一時的造型。而且還不一定是真剃,而是運用化妝技術達到的效果。另外,女性在產品行銷的角色,例如洗髮精廣告,長髮飄逸、光澤亮麗,是很常見的形象。女性如果有落髮問題,常見的解決方式是戴假髮,而不是剃光當造型。
    身為一位嚴重落髮的女性,該怎麼辦呢?嗯,那就戴假髮囉,還好我有夥伴當保護色,看上去還是個正常人。
    也許有人會問,你有去看醫生嗎?我必須說,問這個問題之前,多想兩秒鐘,真的可以不要問。小時候是有頭髮的,青春期之後落髮很嚴重,也看過一些醫師,用過各式洗髮產品,沒有效果。
    二十歲左右,曾經自己獨自到某大醫院皮膚科名醫掛號,印象很深刻的是,那是一間教學醫院,診間除了醫師還有一些醫學生或資淺醫師。那位醫師看了一眼我的頭,說:「這個沒有辦法。」接著給了我一張名片,說我可以去他外面開的診所。
    後面他說什麼我已經沒有印象了,人人推薦的厲害名醫看了一眼直接束手無策,我感覺像被判了死刑。印象中那天陽光很刺眼,我只覺得寒冷且心死。那天診間裡,除了醫師本人,還有許多跟我年齡相仿的人。對他們來說我只是其中一個病人,但對我來說,像是在同儕面前揭露自己最在意的弱點,尷尬丟臉至極。
    幾年後,我戴上了夥伴,開始過著假正常人的生活。生活變得簡單也困難。簡單的部分多一點,困難的部分自己扛。人不是活在別人的嘴裡道理我懂,但我的心理素質還不夠堅強,我「必須」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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