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人《離家日》：面罩下的不知所措，有英雄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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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英雄成為責任制的工作，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適合這份職涯嗎？

做為一個《蜘蛛人》粉絲，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離家日》令我感到失望？承接漫威電影宇宙（Marvel Cinematic Universe，MCU）第三階段「未知英雄崛起」高潮，我們就連「反派」都會在無意識間拿來與薩諾斯相比。蜘蛛人在《離家日》裡要承接的不僅是《終局之戰》的敘事，似乎還有鋼鐵人留下的「責任」：如果說失望的情緒代表「我 ——觀眾」對本片有很高的期望，那麼，當這樣的重量被放在一位16歲少年身上時，他能如何承擔呢？

在動盪不安、迎接新世代的時刻，從宇宙返校後的彼得・帕克，必須選擇前進的姿態與方向（move on）。

（以下有雷）

蜘蛛人最為人熟知的命題是「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在回歸漫威宇宙時，重新定位為「紐約皇后區好鄰居」的他因為無法躋身復仇者（avengers）而苦悶。如今，在《最終之戰》後8個月，卻反倒為了「英雄身分」感到苦惱——「你是頭號復仇者了嗎？」「外星人再入侵你會怎麼辦？」

總是帶著面罩的彼得，或許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那就是他的高中生身份。於是他避開鎂光燈下的各種期待、選擇拒接尼克福瑞（Nick Fury）的電話、甚至不帶蜘蛛衣（無論有電與否），只想好好給自己一個假期。

若我們把「英雄」視為一種工作，在彼得還沒搞懂自己在職場要負的責任時，導師（mentor）卻已離開人世。有趣的是，反派「神秘法師」昆汀・貝克 （Quentin Beck）不僅與東尼・史塔克有關，更在形象上與蜘蛛人有極端的差異——當彼得・帕克還是一名為情所苦、還會誤射無人機的小屁孩，昆汀・貝克就已是一名帶著婚戒，酷似索爾×奇異博士的成熟大人模樣。

兩人英雄裝扮的差異更是值得玩味——雖然都有「頭罩」，但神秘法師的頭罩時常卸下；隨著劇情推到中期我們更是知道，那僅是立體投影而成的「角色形象」。

英雄的意義是什麼？對昆汀・貝克而言，英雄或許是一種「自我實現」——面對「英雄」前老闆的不認同與批判，他選擇在英雄殞落、社會動盪的時刻趁虛而入，在人們「迫需信仰」的時候捏造／成為信仰。他在這個角色裡說出人們（無論是團隊、或是社會大眾）想聽的，集眾人之力共同創造出這個英雄角色。

然而，對彼得而言，英雄只是本份之外的「身份」，是不能被發現的工作。還記得嗎？「好孩子」彼得在《英雄內戰》戴上頭罩，正式成為「蜘蛛人」前，他就會因為「代數考得不錯」而開心，煩惱功課做不完（I got homework.）而拒絕東尼到德國參戰的邀約。對他而言，「英雄工作」並不是自己的本質，他真正在乎的是他的嬸嬸、他的死黨、以及像父親一般的史塔克。他害怕他們受傷，他不希望辜負他們的期待（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尼克福瑞的一句 Maybe Stark Was Wrong）。他在「蜘蛛人」這個身份裡倍感壓力，於是，當他在發現自己又不小心犯了錯，讓朋友（甚至世界）陷入險境時，他崩潰地告訴快樂：

在沒有鋼鐵人的世界裡，彼得卻到處都看得到世人對鋼鐵人的想念。世界期待「某人」成為鋼鐵人、來接下地球的重擔 ——彼得身為東尼一手栽培的人，好像也容不得他拒絕。

「東尼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經常犯錯、自責、自我否定。」鋼鐵人對世人而言，是一份英雄工作，必須一肩扛下墜落的城市、彈指之間救回50%的人。然而，鋼鐵面具背後的史塔克，也不過是一個會不斷犯錯、樹敵無數的「爛酒鬼」（來自他前員工的評價）。但他為何能成為鋼鐵人，不只是因為他聰明，更是因為他能不斷反省。即便曾經自暴自棄，發現事情可能有轉機時，仍決心投入改變。

彼得要成為鋼鐵人嗎？值得玩味的是，隨著眼鏡Edith一起交給彼得的信裡，東尼並沒有要他成為「第二個鋼鐵人」，而是以「給下一個東尼・史塔克」開頭（For the next Tony Stark, I trust you.）。你發現了嗎？穿著蜘蛛衣的彼得是沒有辦法戴眼鏡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便彼得身穿鋼鐵蜘蛛衣，他也更是無法成為鋼鐵人。然而，如果說鋼鐵人是一種「身份」，那麼東尼・史塔克代表著一種態度與精神——能夠傳承給彼得的，是儘管一無所有、沒有科技、身負重傷、自我懷疑，仍能勇於嘗試，成為一個願意成為英雄的人。

沒有一份工作不累人，沒有一份志業不讓人在夜深時自我懷疑。史塔克作為導師，傳承給彼得的不僅是科技，更是一份面對工作的態度。

《返校日》讓蜘蛛人回到彼得・帕克這個青少年的故事，《離家日》的最終是讓彼得帕克必須面對自己的身份。縱然，直到片尾我們依舊無從得知，彼得是否已將英雄工作作為志業，而不只是解決撲到眼前的問題；然而電影最後的片花，已讓整個英雄故事拉到一個前所未有新的高潮：是的，即便有過三個版本共七部電影，從未有蜘蛛人遇到工作曝光的窘境。不過這份揭露來得又快又急，或許也代表著給彼得帕克這個資優少年的挑戰，永遠不會停歇。

他會怎麼面對挑戰呢？彼得是否真能成為下一個東尼・史塔克，帶領眾多英雄們捍衛地球，解決「復仇者聯盟級」的問題呢？

這，就有待漫威宇宙下一階段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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