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復性地使勁盯著莊麗雙腳上那雙新穎的皮鞋,耳朵則細心聆聽著她對陶前這個在她口中稱為偽君子的男人過去但求目的不擇手段之劣作。薄薄的唇是否代表擁有一輩子的薄命要看她積的陰德,皓白的牙齒咬著凍咖啡杯子上的吸管。
「我不認為在香港這個以商業為中心的地方能有文學和藝術方面的氛圍,試問全島總共有多少家畫廊和書店,有多少家酒吧和美容院?正當每個人都出賣他們的靈魂給了魔鬼的時候,若果你還要堅持個人的所謂原則,那不就是虛偽嗎!此地最殘酷的可算是裝著一臉的天真無邪地去強姦自己的思想與污辱人家的無恥與喪盡天良的行為。你明白我所說的一切吧?全世界都做錯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做對了的你,你會被看成是對還是錯呢?這個答案你比誰都要清楚!」
「哪我看錯了你啦!一路下來以為你是清者自清,祟高,擁有一個用金錢物質都不能被買下來的理想和願望。陶前給我的印象很像你,感覺你倆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誰跟他天造地設一雙?起碼你送的那雙…穿在腳上挺舒服噠!」
這句話背後是否暗藏殺著?代表了她開始向物質低頭還只是一句應酬我的對白?別想得太多了,講者無心,倘若聽者有意就會犯下人世間最愚蠢的錯。
「公司在大陸有充足的貨源,我想利用這種關係搞點小生意。想資詢一下你的看法!」
「你塗甚麼牌子的香水?我意思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兒童是消費市場里不可缺的主力。女人的化妝品和衣服,小孩的服裝每兩年就要更換!祝他們快高長大,年年換新衣!祝你們都有瑪麗蓮夢露專用的香奈爾no.5般的體香。」
「李弟,你有興趣與我一起…搭檔嗎?」
閃著異彩的禿頭,沒有頭髮的陳少霞比長有一把秀髮的她秀氣多了。她問也沒問那兩萬元是拿來幹甚麼就要我把銀行帳號寫給她。但在一個讓我十分驚訝的條件下,我靦腆地點了點頭。陽光下的陳尼姑像一尊咧嘴在淫笑的雕像,讓我想起在高中第一年的一位女教師。道貌岸然戴著遠視鏡把本身細小單眼皮的雙眼以倍數的放大,了無生氣的那雙死魚眼直勾勾地在教員室內瞪著我束在腰間皮帶以下微微凸起的部位。坐在她案頭前有意沒意地用肘子觸碰站她身旁男生敏感的地方。沙啞的聲音命令我下課後到籃球場。那天我只是忘了先舉手後發問的雞毛蒜皮小事,應該不會像小學生般記小過或要見家長吧。
呆站在籃球場中央半小時,同學們都人跡沓然,剩下空洞不知名的回響聲從四方八面襲來。高跟鞋的回響聲額外刺耳。跟隨著她略胖的背影走進更衣室。坐在長長的木制櫈子上,被兩旁密密麻麻宛如竪立式鐵棺材的儲物櫃所包圍。她開始拉下我的褲鏈,在沒有亮燈情況下,我愣在她面前任由她非禮。我想反抗,她用那雙充滿惡毒的眼神從下面往上厲著我。我的處男就是在那年的畢業前的夏,被一名比我年齡大兩倍以上的女人強行奪去。翌日就是假期,假後就是大考。
她滿足地舔著唇,補回唇膏與化妝,離去前還警告了我一頓當時我無心裝載的狠毒話語。她是我的班主任兼訓導主任。男的喜歡處女,女的原來也喜歡處男。男女平等是從這件永遠沒法平反的個案中所得出的結論。師生戀這回事是以性為主導多於虛幻的愛情。
我父母親到死也不會知悉他倆的兒子曾被女老師淫辱了幾達一小時之久。這件事在我的成長過程里所產生的陰影與後遺症幾乎等於零。往後潛意識里對較我年長的女性也沒有怎樣的厭惡感,也沒有要報復的必要。喜歡追逐女性這是天經地義的男人天職。被社會稱之為性愛機器是社會制訂一夫一妻制的無謂枷鎖,與人無由。我反對結婚這無聊邁進墳墓之約束。幸好我不是納博可夫筆下的亨伯特。任教官立小學時對一眾的洛麗塔沒有任何的幻想性與性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