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23|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現代文明病──那些過度氾濫的憂鬱

別的不說,先下結論。
「憂鬱症」這個詞彙就是個垃圾。
為什麼我這麼說?因為這個詞彙本身對於罹患精神官能症的人沒有幫助,對想幫助精神官能症的人沒有幫助,對大眾理解精神官能症沒有幫助,那是個讓人產生誤解的詞彙,所以我並不喜歡。
它帶給我的感覺,彷彿我難過、我悲傷、我憂鬱是不對的、是生病的、是隱晦的、必須隱藏的,但事實上是每個人都會面臨這種情緒,我們無從去選擇它什麼時候來到,但每個人都羞於將之示人。
就像這社會訂定出一種制式的善,這些善良裡並不包含這些憂傷,一旦我擁有它就必須藏好,而這個詞彙就隱藏著一股我必須向上的意象,有憂鬱是不對的喔,你難過是錯的喔,所以花了大把的精神去克制去抑制,堵不如疏,終有一日你會看見自己養出來的怪獸,但或許真到了那時候,也已經遲了。
必須得承認,無從克制的過度情緒的確是官能症的一種,但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多憂鬱患者嗎?我今天就是想聊聊,因為「憂鬱症」這廣為人傳卻不欲人知的名詞而滋生氾濫的族群。
時間回到網路未盛行、並不國際化的數十年前,我不是那個年代的人,我無從確認,但這不妨礙我發自內心地認定,當時憂鬱症的比例,應該是比現在還要低下的,因為它不具備著傳染性,或者該說渲染性。
為什麼我說憂鬱症是現代文明病呢?如果你也相信心理暗示,那在台灣,的確有一部分人是從無到有的惡性循環,一開始只是小小的憂傷,向錯的人求助後得到更多悲傷的反饋,憂傷、求助、挫折、一再的循環後,你找到一個詞彙去合理自己的情緒,對,憂鬱症,我生病了,這樣的病識感產生以後,你也會放棄拒絕受傷,無助與絕望會讓你的際遇變得困難,這時候,真正的官能症才會逐步靠近你。
重回資訊化與儒家思想固化的現代,憂鬱症成為避之唯恐不及的隱藏語言,我們太容易接觸到一知半解的理解,我們偷偷的、悄悄的,去理解去驗證,這股存活在心裡的黑暗是什麼?
沒有人教我,沒有人健康的看待,沒有人告訴我如何將其好好安放,一切必須自理,理錯了也不會得知,明明是國際化、獲取資訊如此容易的現在,我們探索的方式卻如此落後,而這來自於這社會的教育,導致我們對其只有陌生的認識。
是的,這些情緒是被妖魔化的存在,很多時候官能症患者的開端都有個簡單的因,那很有可能只是很小的、很小的一個結,但因為害怕被發現、害怕不被理解,所以隱藏著,所以自己摸黑、試圖解決,而又是什麼讓這群人誤會「自己不應該被發現」、「自己說出來不被理解」呢?
是這個社會對於情緒的隱負揚善啊,受傷的人最忌諱將自己鎖起來,那會讓所有的言語與目光都容易扭曲成加害者,所以有沒有勇氣向外踏出一步,向誰踏出?向哪一方吐露?對於其他人來說很渺小的決定,對於他們像是鬆手放開那株稻草般困難,但現在大多數人得到的答案都是:隱藏與偽裝。
所以我說,一個國家的官能症比例高低,某種程度也會受到國民如何看待官能症而影響,如何獲得一個對官能症友善的環境,只需要大多數人都能健康的正視這些情緒就足以改善許多了。
人都會面臨悲傷,但更悲傷的是大環境卻只還了更多負面情緒給你,而這些各自的開始,會造成更大的惡性循環。我相信殺人犯中,必定有十惡不赦無從原諒的邪惡之人,也必定會有因緣際會而崩壞的需要理解之人。
性本善?性本惡?我相信人本身就兼具著善惡,或者該說光暗面呢?受到環境與經歷的影響,比例也隨之改變,而人承載情緒本就是不同容量的器具,就更別說有一部分人,例如我,本身就是比較靠近負面的人啊。
當我是一個20%樂觀、80%悲觀的人,為了滿足社會期待,我必須用20%的正向思考去約束剩餘八成的自己,我要用兩成的自己去面對人際關係與社會,同時還要藏好自己,你知道我也知道,這遲早會失衡的,先不說這樣的生活有沒有意義,這樣生活的自己,真的快樂嗎?
負面情緒、負面思考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曲解它的那群人,包含他人、包含自己,倘若每個人都是100%的存在,能好好立足於世間的你,一定有很多尚未挖掘之處,我還是很不想將負面思考稱之為病,更願意稱它作一種本質。
「把自己放對位置去生活」這對每個人,尤其容易被悲傷感染的人,都是要用一生去學習的課題。
所以再孤獨也千萬別放棄自己,好嗎?別告訴自己你是一個被憂鬱寵幸的病人。
明明不是的,我們只不過是更喜歡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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