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污染的政治環境」

讀書可以明志。中國著名社會學者、人民大學退休教授周孝正，不經不覺已離開中國到美國定居兩年。他曾說過，「我的態度很簡單，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你嗎？三十六計有一句話叫走為上計。我為什麼要來美國，原因之一就是美國空氣好；原因之二就是政治空氣也好，美國有表達的權利。」

周表示，2013年中央辦公廳發佈9號文件，提出「七不講」或者「七不准」，即是不准學者談論普世價值、司法獨立和公民社會等，等如要學者封口，他一怒之下離國，避開被污染的環境。

中式領導「三拍主義」── 屋裡拍腦袋、會上拍胸脯、錯了拍屁股，誰受得了？

中國歷史就是由一幕又一幕殘害忠良，踐踏良知的畫面組成的。

上世紀40年代末，知識分子同樣面對生死決策，胡適、傅斯年等一批人遠見卓識、目光如炬，他們不相信未來，選擇去了海外孤島，結果是得以善終；而老舍、傅雷、田漢、豐子愷、熊十力等則被眼前幻象迷惑，選擇了相信，最終結果是不得善終。據說這樣國寶級的大師有155人之多；那些能活下來的知識分子，也大多如郭沫若一般，喪失了知識分子的風骨和尊嚴，苟全性命而已。

看一個人是不是大師，不是看其是否著作等身、蜚聲海外，看其是否獨領學界風騷，一騎絕塵，而是看在決定自身生死的關頭，是否有識人之明，是否能洞若觀火，是否有足夠的洞察力和決斷力保全自身安危，在這方面，百年來獨佩服胡適一人。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趨勢，就像大海的洋流一樣，一顆水滴，只能本能跟隨著洋流的方向流動，沒有力量去抗拒和阻止。如果你不願隨波逐流，就只能選擇獨善其身，離開這裡，兼濟天下太宏大，已經超出了個人的能力範圍。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中國數千年的鄉土社會和宗族血緣文化，讓中國人天生有種對故鄉的依戀，但凡有口飯吃，有個過得去的生活環境，很多人是老死都不會離開故土的。

其實抱有這種想法的知識分子也不在少數，就像上個世紀40年代末很多知識分子所憧憬的一樣！

這一次，歷史會不會例外，知識分子最後單純、美麗的幻想，會不會被暴風雨擊得粉碎，只有留待時間證明。

筆者去國不經不覺也十年有二。中國對我來說是一個研究對象，中國文化是遙遠的興趣，今天的香港是一座最新建成的中式殯儀館。一直認為，小蔣解嚴後的台灣，才是中國人應該學習和更好的出路。

作者為資深記者，都市可持續發展政策推動者，現居美國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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