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直銷的第一回合

每個人身邊不乏做保險或直銷的朋友，這兩個產業的人，被討厭的比例蠻高的。被討厭的原因有時是約了碰面，但約定當下沒有說要談保險或推銷商品，見了面之後就開始推銷。

這麼多年以來，我終於第一次遇到了...（是在嫌太晚嗎？）

與L小姐相識於數年前一場公益活動，她本身因為身體狀況，是一位身心障礙人士，偶而在社群平台交流。她有自己的工作室，也有在教學，之前也有到我的所在城市，協助身心障礙友人開設的店面。

上個月月底，她說這個月要到我的所在城市領獎，問我能不能去參加。我想大概是跟公益有關的吧，看看時間說應該可以。在頒獎典禮的前兩天，不巧在典禮前和後都有行程，覺得不能全程都在有點不好意思，問了一下L小姐受獎大概是幾點，我恐怕無法全程參與。

因為L小姐沒有馬上回應我，但我得安排行程。於是我去查了一下那個場地，當天下午到底是哪個單位租借的。不查則已，一查發現是一家直銷商。

這麼晚才發現是我太不謹慎、太容易相信人了，但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真的很不想去。對於「激勵人心」的橋段極度反感，加上身旁的群眾都不認識，去那邊簡直羊入虎口，也許也無法跟L小姐說到話，根本失去去看她的意義。後來得知L小姐前一天就會住這，於是改跟她約前一天，能跟本人說說話也好。為了她上台的那一下子，去整場頒獎典禮真的很累。

與Ｌ小姐相約吃午餐，說好先到她下榻的酒店碰面，一到她卻先拉著我到大廳旁的桌椅坐下，我這才意識到要被推銷了。心想就讓她說吧，不要撕破臉。簡單來說就是健康食品，說吃了對身體多好多好。我的工作也是銷售，我知道自己講什麼她會繼續接下去，所以我努力避免所有可以讓她接下去的哏。她主動泡了一杯給我喝，並告訴我身體可能會有什麼反應，那代表了什麼什麼。我的身體的確有一些反應，其實很不舒服，但她有說一陣子就會消失，於是我很努力地忍耐，等這一切緩解下來，結束這個橋段我們就去吃午餐了。

中間她有給我看自己使用前跟現在的照片差異，以及得癌症的朋友使用前跟現在的差異。的確照片看來是變好的，但我覺得這就是統計的取樣問題。內心有很多問題，但問出來大概就是會被回應被訓練好的那套，接下來只是沒完沒了。為了節省寶貴時間，就不問了。

我維持禮貌，保持微笑，想辦法不尷尬地結束這一回合，這真的非常耗費能量，但我不想傷害對方，除非嚴重到這讓我有「即使從此不相往來也無所謂」的程度，我才會反擊。

那種盡力不傷害人的想法，大概是因為我也不想被傷害吧。雖然我對於某政治人物很不以為然，但一直抨擊他戴假髮，這樣的人身攻擊我也無法接受。也許我沒有自己以為得那麼有同理心或同情心。不傷害所有人，主因是自己也不想被傷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