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不一定是真實的,真實不一定是事實的。」
在發條鳥的世界裡,嘰嘰咿咿,發條轉動時,命運也跟著轉動,那是已經被決定好的,能聽到發條鳥叫聲的人有幾個?像是被選中一樣,命中注定的悲劇。
井,在上吊屋裡的,在蒙古沙漠中央的,在黑案之中,恩寵的遠離,光線十秒後離去,一切都在說明著你不足以踏進那裡的世界,不能,也不行,從此失去了生命的熱力。
但發條鳥先生辦到了,進到井,全然的黑暗,無聲的空景,潮濕霉味的氣息,右臉頰的黑斑,208號房的女人,赤阪飯店的迷魂陣,在那裡的黑暗是什麼?
我曾經看過那樣的黑暗,我以前也講過,那是在我較年輕時,在地海世界,娥蘇拉的文字上看過,自我的黑暗。
別的黑暗我也曾經看過,比較淺顯易懂的,那是在羅琳的筆下,哈利波特的人生中所遭遇過的死亡,他身邊的人,和他自己的死。
如今我看到最深層,又不可言喻,讓我難以用文字描述出來的黑暗,但那卻是極具普及性的,在村上春樹的發條鳥世界中,我看見了,又沒看見。
「不可以想像,想像在這裡是會要命的。」他如此寫下,是指在黑暗中嗎?那樣的形體是什麼,為什麼不可以用光照射,看到了會怎樣?我從小就一直以為那樣的黑暗是人們身上的一部分,至少在我接觸過娥蘇拉之後,當格得將暗影吸收進自己的身體,我深信不疑。
今晚,我窺視了另一種後,一切都變得曖昧模糊,讓我不禁懷疑村上看過什麼?他似乎試圖想描述那某種東西,然而這一次我沒看出來,即使我能將1984年的日本和1941年的滿洲國在腦海建構出來,但他所描述的 那個 世界,是我辦不到的,這讓我感到特別奇怪,且最後還害怕起來,我猜這也許就是不能看 那個 的原因。
黑影抑或是暗影,或黑暗,或某種,或那個,是絕對存在的,人們在日常之中長期忽視了而已,為什麼小說家都喜歡談死與生、黑與暗、虛與實,我想這是原因,他們洞見了那個東西,嘗試寫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