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時】系列連載
冰凜
2020-07-18|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末日之時】九、那個人的故事(上)

    「呼......呼......哈......」
    結束了每日例行的晨跑，柔依拿毛巾擦臉的同時，接過身邊同事遞來的實驗記錄仔細翻看著。
    「辛苦了，就像之前說的一樣，先给他打點滴，後續處理我會再通知」
    簡單下達完命令，柔依換上白大掛，金色的名牌別在胸前彰顯著他的階級。
    而換上白大掛後，柔依並沒有走進實驗室，反而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
    「汪！」
    一聲宏亮的叫聲，從房間角落竄出一隻黑色的小狗向著柔依飛奔而來。
    「妮娜！寶貝，快過來！」
    一把抱起小狗，柔依寵溺的摸著妮娜的頭，一邊向他訴說心情。
    柔伊的寵物妮娜雖然有狗的特徵，仔細看卻又有其他物種的特徵，比如爪子跟貓一樣能收放，耳朵不是一般犬類的尖耳，而是熊類的圓耳，眼睛看上去沒有異常，卻擁有蛇類的紅外線視覺。
    多種特徵都表明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狗，柔伊卻還是養著他。
    原因很簡單，柔依太寂寞了。
    作為實驗站點的最高階主管，柔依並沒有可以平起平坐的談心對象，底下是對他言聽計從的下屬，上層是必須聽從的領導人，即使與他相同階級的人不在少數，卻也因一個站點只配置一位主管而無法與那些人對談。
    就在這種情況下，柔依在幾年前，因壓力過大去到地面散心時與妮娜相遇了。
    －
    「Sir，根據規定，外面的生物都要先經過全套檢測才可帶進實驗室」
    一位拿著槍的軍人說著。
    「......我知道，但是這次不需要」
    柔依抱著還是幼犬的妮娜，第一次有了快樂的感覺。
    "他好軟、好可愛"
    「Sir，但是，這是規定......」
    軍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柔依打斷。
    「你叫什麼名字？」
    「......大衛，Sir」
    「大衛，你能告訴我，這個站點的最高負責人是誰嗎？」
    「是您，柔依‧海克特」
    「你被派到這個站點時，發過什麼誓？」
    「絕對效忠站點負責人，並聽從其指令，絕不反抗」
    「很好，我現在指示，不准將這隻狗的事情洩漏出去，如果我知道這件事被洩漏出去，你很清楚我有多少方法可以處理」
    將妮娜藏進懷中，柔依帶著大衛回到地下實驗室。
    －
    「妮娜，你一定會一直陪著我對吧？」
    柔依抱著妮娜，口中的問句反而更像肯定句。
    妮娜濕潤的雙眼看著柔依，似乎沒聽懂柔伊在說什麼。
    短暫的放鬆之後，柔依還是得進實驗室查看並指揮整體進度。
    「今天的實驗報表整理過後記得送到我辦公室」
    「12號房的畫面接過來讓我看看」
    「上禮拜送來的物資，現在量還有多少？昨天的數量異常查出原因了嗎？」
    清楚的指示與強大的工作能力，柔依能爬到這個位置並不是什麼偶然。
    「Sir，昨天的數量異常已確認是16號房的氣體外洩導致物資損壞，損壞的氣體管已經維修完畢，未回報損壞的Tek人員已帶進禁閉室中等候您發落」
    「嗯，我知道了，下午的行程裡幫我加上這一項，在那之前先往禁閉室中灌入79氣體」
    「遵命」
    報告的是這個站點唯一一個地位只在柔依以下的人，名字叫塔瑪，雖然做事能力很強，但柔依並未把他放在身邊當副手，他不需要。
    會讓他負責報告及管理部分事務也只是因為當初上頭規定除了主管以外至少要再選出一名候補，以做為監督。
    攤開桌上大大小小的文件堆，柔依用驚人的速度在批改、校閱、簽名，每一項細節都印在腦海裡，這一張張文件全部都是這幾天內要實施的實驗內容，看漏一項就可能對實驗內容產生巨大的疏漏，到那時，柔依的命就到頭了。
    「嗯~哈──終於弄完了」
    往後靠在椅背上，柔依看著空曠的辦公室，若有所思。
    "等等要去看實驗體L，看完再去巡視儲氣室跟分化室，下午先去禁閉室，再去地上巡視塔台......"
    迅速的在腦內過一遍今日行程，柔依拿下自己胸前的金色名牌，透過桌上的麥克風下完指令便自行前往他的目的地。
    "嗶嗶──"
    電子鎖的音效在地下的小空間內迴響著，厚重的金屬門開了，門後出現的是金色的一切。
    金色的牆，金色的地板，金色的天花板，就連本應透明的玻璃部分都透著微微的金光，這裡是，這個站點的其中一個收容間，實驗體L的單人套房。
    從玻璃看進去，不大的房內在角落有一張單人床，另一個角落則有一個小隔間，裡面是簡單的衛浴設備，房中間有一張地毯，地毯上站著一個人形的生物。
    「瑪修，你過的好嗎？」
    按下玻璃窗前的按鈕，柔依向裡面的物體說話。
    「......」
    裡面被稱做瑪修的物體動了一下，隨即像融化一般變成一團東西在地上蠕動著向柔依前進。
    「看來你過得很好，我可以進去嗎？」
    平穩的語氣，柔依的心情沒有一絲起伏。
    一小團金色的像手的軟團"啪"的一聲拍在玻璃上，像是一種小小的應允。
    推開金色的門，柔依進到房內，坐到房中唯一一張小桌子旁的地上，鋪了金色地毯的地板坐起來倒也不至於太難受。
    在柔依坐下後，名為瑪修的物體也前進著來到柔依對面，身體蠕動著變形，最後變成一具約8歲孩童大小的金色人形坐在柔依面前。
    「媽媽，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瑪修說話了，從看似是嘴巴的部分發出童稚的嗓音，比起怪罪，更多的是久違見面的興奮。
    「最近工作比較忙，沒辦法常常來看你，哥哥姊姊给你做的檢查你有好好配合嗎？」
    輕輕翻動手中的筆記，柔依做著例行性的詢問。
    「嗯！但是我不喜歡那些檢查......他們老是在我身體裡摸來摸去，我不喜歡那樣！」
    委屈的說著，柔依注意到，瑪修的顏色稍稍改變了。
    「別生氣，他們也只是為了你的健康才要檢查你的身體，瑪修也不想生病讓身體難受對不對？」
    柔依在筆記上記下與瑪修的一切對話，那些檢查都是柔依吩咐要去做的，他很清楚那些內容。
    「嗯......生病不好......可是......」
    「瑪修，答應我以後也要乖乖配合檢查，好嗎？」
    「嗯......好......」
    儘管表現出極度的不情願，瑪修還是乖乖的答應了，柔依並沒有多在意瑪修的反應，因為瑪修不可能拒絕他。
    「乖孩子。瑪修，告訴媽媽你最近看到了什麼好嗎？」
    抬起頭，柔依看著瑪修從金色逐漸透明的臉。
    「23年前，黑色於冰中湧現，男性、女性在漫長的時間洪流中停止，瘋狂與欣喜相遇滿5年之際，終焉到來」
    女性的嗓音緩緩道出看似艱深的話語，結束時，瑪修又變回原本閃耀金光的樣子。
    「媽媽！我最近在牆壁裡總是能看到我自己，金色的好漂亮啊！媽媽也喜歡金色的瑪修嗎？」
    興奮的小表情，瑪修對自己方才說出口的話似乎沒有印象？
    「嗯，金色的瑪修非常好看喔」
    平穩的笑容，這是柔依自收容瑪修以來第378次說出這句話。
    「瑪修也喜歡媽媽！不是金色的也喜歡！」
    結束實驗體L的會面與觀察，柔依回到辦公室。
    在整理資料的空檔，實驗體L的一番話讓柔依不禁陷入沉思。
    "黑色於冰中湧現，男性、女性在時間的洪流中停止，瘋狂與欣喜相遇滿5年之際，終焉到來......"
    "終焉是指結束，是什麼結束？"
    "5年......時間會是關鍵嗎？"
    "男性、女性，一男一女？還是無限定數量的男性與女性？是人類男女嗎？"
    困惑之際，柔依拿起書架上有關實驗體L的相關記錄，翻看著，希望能從中找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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