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9/09發佈於 2020/09/10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二十三、奇幻閒談─意境、沉浸感、寓意？那到底是什麼鬼啊！

這次的奇幻閒談，我們又要回歸休閒模式，來聊聊小說作家，或者其它文學領域的人都會告訴你的「抽象語言」到底在表達什麼，以及「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達到那種抽象的效果」？

本次文章作為《奇幻寫作事》宣傳文章，以免費呈現。

其實像是意象啦、意境啦、沉浸感啦、代入感啦、寓意啦，氛圍啦......這些抽象語言之所以為抽象，正是因為我們很難用像數學公式一樣有系統地去說明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因為如此，如果你有自己再去修臺灣的文學創作課程或文學營，講台上的講師，通常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在告訴你，所謂的意境，是一種怎樣的美、怎樣的黑洞，怎樣把你的人懸吊在半空中，然後又像是被球棒擊飛到外太空，成為那最閃耀的一顆星......可是當你聽完以後，你可能根本還是不知道它到底在講三小，這是很正常的。畢竟，要理解上述的抽象語言，最關鍵的在於「人的感受」。

「人的感受」又是怎麼一回事？接下來我們要來做一件事，請你放下任何期待以及事前的心理準備，我要放上一張圖庫素材的圖片，接著請你用最直覺、最直接的欣賞角度，然後看看你會有什麼心得：

看完這張圖片了嗎？你當下覺得怎麼樣？覺得很美？很有心曠神怡的感覺？還是引發了你的省思？有徹底融入這片夕陽草原的情境，甚至認為自己彷彿身在此處？或者，上述的感想你都有，可是在這些感想的基礎上，你的心頭又懷著一種異常寬廣且舒坦的狀態，你覺得腦袋的某個部位特別放鬆、整個懈怠下來，就好像圖裡的陽光帶著和煦微風進到你的體內，使身心突然輕盈起來？

這就是人的感受。你在接觸的當下，透過人類的感官與思維取得最直觀的情緒、悸動、心得，然後進一步升級成一種難以用言詞說盡、或者非得要用大量詞彙來形容的獨特感想──小說的抽象語言就是試圖在表達這個。

舉個例子，我在過去的文章最常提及兩個詞：畫面感，以及沉浸感。

這兩者，本身都是透過「感受的堆疊」所形成的心靈狀態。

畫面感通過明確的資訊透露以及角色觀感、評價，讀者能夠藉由一步一步撿拾資訊的碎片，在一個適當的截止點將它們拼湊、整合，形成一塊完整的故事畫面。這就是畫面感。
沉浸感在形成一個完整的畫面，或者透過角色的深入、從角色所表達的直觀感受，讀者共感了他們的想法與情緒、以及環境氛圍對自身的影響，致使讀者的心靈狀態與角色重疊、同步。

如果你有讀過大量奇幻小說的經驗，現在回想一下這些作品帶給你的感受，你就可以明白我上述的說明甚至還沒辦法精確表達。抽象語言大抵上就是這麼一回事。它倚賴人的感受來達到理解的作用，若是嘗試說明，卻又很難完整表達；然而正因為不論作者、讀者都是人類，人類同樣擁有屬於「人類現實」的思維與情感，因此，我們通常只需要簡單的提醒與說明，對方就能與你產生相似的感受。

那麼，到底該怎麼做，我們的文字才能企及這種抽象境界？

就如我所言，我們通常很難用說明精確表達抽象語言的完整性。也因此，在你吸收這類抽象語言給出的意見之後，我會建議先用文字記錄，或者如果你記憶力很好，先記在腦袋裡。接著，請你動筆創作。

想要透過創作掌握抽象語言的要訣，這邊我針對兩種狀態，來分列兩種練習方法：

假如你對抽象語言能夠掌握個大概...... 如果你對抽象語言有一定程度的理解，那你可以直接依著「抽象語言所表達的景象」，來進行創作。好比說，你在我的小說作品《解箱》裡感受到的是「世界雖然很大很遼闊，卻也會讓我很不安、心靈很恐慌，我需要陪伴」。那麼，你就嘗試寫一個類似這種感受下的故事或段落。
假如你對抽象語言無法理解...... 這種情況下，那就請你直接埋頭寫你自己的故事，不要糾結你的故事情境到底有沒有符合抽象語言。因為在使用抽象語言以前，我們都必須先確認「這種抽象感是否符合當下故事情境的需求？」如果沒有，那麼使用它也沒有意義；等你寫到了一定段落，你自然會察覺到「哪些地方可以嘗試抽象看看」，這個時候請你不要質問「適不適合」，而是直接寫下去，因為這是從你自己的創作誕生的練習機會，請好好把握。

Siora Photography null on Unsplash

就如我在第二種練習方法所提的，我們在使用抽象語言以前，必須先問過自己有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沒有，那麼畫面直白一點，敘事簡潔一點，也沒什麼問題。何況我們也不可能不斷使用它、讓讀者一直處在抽象感受的狀態上。這種感覺就像你吃了第一顆烤棉花糖很好吃，彷彿飄在空中一樣輕盈；可是吃到第五顆烤棉花糖時，你就會開始覺得「欸，真是夠了！讓我下去！」

抽象語言其實一點也不複雜，前提是你當下能不能同感那種感受。如果不能，也沒關係，代表你可能得透過不同手段、不同管道來得到它。這沒有好壞之分，所以也不用因為無法理解而感到氣餒。如果你想要培養對抽象語言的敏感度，除了大量寫作以外，不妨也多看看小說、電影、戲劇，或者玩點劇情式遊戲，畢竟要讀懂抽象語言的空氣，很多時候都與我們的作品鑑賞能力有大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