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3|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用文字砌成我的墓碑

    中國字,是一塊一塊的磚,最適合拿來砌成我的墓碑。
    和老婆一起旅行冒險超過20年,沒小孩沒牽絆,以後也沒人會記住這人是誰?當前有祖先,後無來者時,我又能扮演什麼角色呢?當疫情來時,每個人都只剩下半張臉時,我是誰、你是否能認出我,有什麼重要嗎?
    19xx~20xx。我在墓碑上刻著使用期限,嘴角微揚地透著驕傲,品質果然一代比一代提升,...。
    清晨五點左右,三個小孩就被母親喚醒,趕緊梳洗換裝,帶著細軟,讓父親分二趟載至車站,搭上最早班的火車,先至高雄,再轉搭公路局金馬號客運至台東。綿延多彎的南迴公路,是每次回花蓮光復阿公、阿嬤家的地獄之途,整車從枋寮入山後,反胃的、噁心的,茶葉蛋、烤小鳥...,車廂內充斥著無法言喻的味道,甚或腳下都會踏到滑滑黏黏的外星唾液,簡直是異形入侵的殺戮現場。
    台東,是旅程中的救贖,終於可以重返人間。火車上常有黥面的老者,用紙捲著菸草,席地而坐,享受著快車的奔馳。到光復站後,炊煙裊裊,麵店的香氣像溫泉般地飄進五臟六腑,五元一大碗的陽春麵,是整個旅程最大的賞賜。到阿嬤家,已是五、六點的黃昏,密密麻麻的甘蔗園,是我對森林的初體驗,總覺得後面有什麼怪獸一直跟著,準備伺機吃掉我們。
    這是我最早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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