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荒島-多災的科伊巴島之行2（一切都是因為錢）

這是我第三次造訪科伊巴島，卻是第一次因工作跟研究團隊前來。

在聖地牙哥和代表巴拿馬野生物動保育協會(PWC)的三個野外助理（原先便認識的荷書耶、伊莉安娜和初次見面的維克多）採購龐大數量的食材後，正午在聖地牙哥的巴士站等待傑瑞和他即將成婚的未婚妻戴博菈。
艾力克事先聯繫時跟我提過，在他們的分工協議中，傑瑞會租車負責所有人的交通；看著我們整堆的行李器材食物，著實納悶傑瑞租了什麼樣的車子可以容納我們所有人和裝備？

最後，傑瑞和戴博菈姍姍來遲，且只開了一部後座和行李箱都被他們的行囊塞滿的日系小轎車，全部人都一臉錯愕。

瞬間，每個人都同時表達意見並希望我把話轉給其他人。
說真的，依照我的理解，全部人表達的內容簡單而相似：
每個人都說「這是（別人）負責的事，不是我的錯」但這樣傳達顯然解決不了半點眼前的問題。

我們要乘船的港口聖塔卡薩琳娜遠在兩個小時車程外，船家要求我們最晚四點要和他們會合，時間滴溚不等人。
傑瑞說他不知道他還需要負擔助理們的交通，荷書耶怒責傑瑞太不負責任，伊莉安娜則試圖打電話給負責聯繫雙方卻不在場的路易士。
交通問題原不難解決（包台車去就好了），但在雙方都拒絕負擔這筆開銷的情況下、缺乏足夠的預算解決方案也就有限得近乎貧乏。

最後我請荷書耶問他當地認識的朋友用他的私家車送我們到聖塔卡薩琳娜的花費，比較了現場計程車的開價，還確保傑瑞支付這筆金額（PWC給助理們的預算顯然抓得很緊，而每個人似乎都沒有準備額外的備用金），終搞定了這件事。
車輛調度完，還沒上路每個人已一肚子怒氣，身為現場唯一比較懂每個人在說什麼的人，充當翻譯的我正面承受每個人的情緒還得試圖委婉的傳達給他方，除了覺得自己很無辜，又感覺未來幾天前途堪慮。

沒想到終於抵達聖塔卡薩琳娜後，太陽都已西偏，第二波關於錢的爭議才將要上演。

荷書耶和伊莉安娜表示，他們得到的訊息是：雙方事先已談好傑瑞負擔全程交通住宿費用，協會負擔人力及食物（除了我外，這些助理們是支薪的）。
負責載運我們的船家說，事先談好的船費只有租賃費用，油料不包含在內，我們必需預付全程油料費他們才要開船。

傑瑞完全無法接受這點，狂抱怨這不是他對事情的理解、船家報上的油價高得像搶劫、他身上的現金會不夠，他只願意支付一半船家要求的油資、一般租賃程序不該是這樣...等等，請我把他的意思傳達給巴拿馬人。
但我非常確定船家的報價本來就是不含油資的，艾力克事先提過當地油資太貴，原要助理們在路上買油載去，卻因我們花費太多時間協調車輛空間又過於擁擠也沒有承裝容器，荷書耶和伊莉安娜在路上跟我說我們會直接用船家的油。

還沒出航，站在水邊怒氣沖沖的多了一組船家人馬，雖然我只負責傳遞別人的意見，但聽者直接的情緒反應往往像衝著我來（不管誰要出錢總不會是我這個倒楣的志工出），太多的負面情緒弄得我疲憊不堪，整趟行程還沒開始在我看起來就是一場災難。
這時如果能將自己瞬移回聖塔非我大概會跟他們說我不要去了，可惜沒有任意門我只能乖乖留在現場一團混亂裡。

最終在我筋疲力竭的協調各方後，傑瑞不情願的掏錢解決順便抱怨他身上現金短缺。

我們終於可以將裝備上船出發時已是太陽高掛西方天的下午四點半，若一切順利，兩小時船程後我們可以登上科伊巴島。

平底小船引擎怒吼全速前進破浪前行。
斜陽把海岸線與一些離岸的礁岩染的金黃耀眼，照這速度我們靠近科伊巴島時該已天黑。心下暗自惋惜，根據前兩次到訪的經驗，科伊巴島周邊可以遇見海豚家族，運氣好的話還有機會遇上遷徙中的座頭鯨。

記得我第一次到科伊巴島時，船前行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時乘客們突然莫名被濺了一身濕，船家還停船檢查是不是撞倒什麼；那時邊擦相機邊問船家什麼情況，船家說，可能就是那麼巧，鯨魚剛好在船前浮出換氣就噴了眾乘客一身；被鯨魚換氣噴到呢！這真是說了別人可能還不相信的經歷。

思緒遊走間船行約莫半小時，船身開始有奇怪的顫抖跳動，本來在看風景的我左看看助理們又右看看傑瑞夫婦，沒人說話神情也都如常，好吧，正常情形。
接下來的五分鐘，船身震顫感越來越厲害，全速前行的引擎也漸漸慢了下來，再怎麼遲鈍也該知道不對勁了吧？
終有人開口問了駕船的羅南度這是怎麼了。

不知是眾人壓抑的怒氣影響了船，或就是出發前沒燒香拜拜，彷彿這天的災難還不夠似的，羅南度來回檢查引擎又試圖重發動幾次後、帶點不情願的宣告：我們的船，拋錨了。

巴拿馬真的不是考驗應變突發狀況能力的好地方，偏偏總是各種狀況隨時等待機會出頭。
要不是場合氣氛實在太不適合，我真的很想笑出來。

若是剛到巴拿馬的我遇到這些事或許會很焦慮，居住半年後的我可能會有點生氣，但當時，已經住在巴拿馬超過一年半的我真的就只能努力忍住（以免觸怒眾人）那莫名想笑的衝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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