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律》第三章 丁酉。似玉非玉 3-1

秋去冬來，冬盡春發。小蒼山山上仍有餘雪，有些樹已經悄悄萌芽。小蒼山的某個靜謐處，小妹正努力揮劍練招，芸香則閒然地靠著一株桃樹，撫玩著龍吟簫。

「哈！」小妹奮力躍起，朝空中刺出一劍，復而落地，氣息紊亂。 「嘖嘖，你自許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這樣可不行啊。」芸香嘲笑道。 「你行啊，那你來跟我過過招。」小妹半開玩笑地劍指芸香。

芸香則是撫了一遍簫，才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打不過你。」

「那你還說風涼話。」小妹又提起劍來，從頭到尾再演練一遍。練完後，小妹覺得體內氣息更亂了，心中對自己又急又氣，索性把劍一扔扔在地上。

芸香不語，只是微笑地彎下身，拾起劍，遞給小妹。小妹嘟著雙唇接過了，拖著腳步到芸香身旁，也倚著樹，不住地大口喘氣調息。

春寒料峭，小妹出了一身大汗，剛開頭不覺得冷，現在覺得有點哆嗦。芸香緩緩地把簫放到唇邊，悠悠吹起。曲音悠長流轉，像似春來冰消，芽萌苞綻。一曲吹罷，小妹氣息平定，覺得身上一股暖流在身上經脈裡流動。

「『迎春』。」小妹道。芸香點頭。

「郁馨，自從你得了這支龍吟簫，可是越奏越好了。假如哪天皇宮裡缺個樂師，你肯定被選上。」小妹道。自從入了小蒼山，小妹一直喚芸香自取的字，也只有小妹一人如此喚。

「樂師與否，我也不那麼稀罕。」

「那你稀罕什麼？你跟著我一起進小蒼山拜師，也不稀罕這些劍法，只往書堆裡扎；或者，就是天天吹著龍吟。」

芸香一時不語，一會兒才道：「我只稀罕做龍吟的知音。」此語罷，龍吟嗡了一聲，像是回應。

「這靈簫還真回你了。」小妹奇道。自從芸香在龍淵得此奇簫後，此簫像是有靈般，有時會回應芸香的話，偶爾在芸香吹奏時放個炮音，像是開玩笑。

「不過，話說回來，每當我聽到你吹簫，我這練劍完的氣紊，就給全平了。要我說，此簫不僅是靈簫奇簫，還是個藥石呢，搞不好能醫病呢。」

「的確有此可能。」芸香笑。

小妹想了一會兒，愁道：「師父傳的點蒼劍法，我自認是熟爛了。可是師父傳的蒼嵐心法，我可是琢磨了半天，卻還是不透。每每練完劍法，我都覺得氣息紊亂。這樣下去，等到明年換我去考師父的『論斷』，肯定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