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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理想的自由路上】郭汶伶:東海花園留言簿的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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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志浩沒見過對方,但和大哥志鴻他們那幫人的交談裡,楊逵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素樸卻又無比傳奇,堪稱是臺灣歷史的秘密與寓言。(藏品/楊建提供,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集合啦!臺灣的熱血青年!】
  任時光冉冉,象徵初心的紀念物依舊散發樸質的光芒。
  在臺灣1970年代,「東海花園留言簿」是無數青年、壯年遊子留下理想與熱情的紀錄,也是他們與楊逵對話後的宣言。鄧志浩、鄧志鴻兄弟即擠身在青年隊伍裡,從楊逵低垂的眉目與緩慢的訴說中,聆聽臺灣的故事,細細理解藝術如何反饋社會。
  兩兄弟領受楊逵記憶的碎片與能量,轉化成自己的能量,用音樂、文字,走入社會,將這份激昂的心情記錄在「東海花園留言簿」。
  當我們翻開「東海花園留言簿」,不要忘記,我們翻開的不只是老作家與青年對話的記憶,也翻開1970年代青年們躁動奔放的初心。
  在理解初心的珍貴與純粹,也才能理解青年走入社會「其後」的困難。

  鄧志浩背上吉他,走過臺北的街道。夜風吹過,一頭蓄留及肩的鬈髮,大把的落腮鬍,沒有半分動靜,像是宣告他愛好自由、不馴的本性。
  1970年代,臺灣社會十分壓抑,禁忌無處不在。警察可以肆意帶走蓄髮男性,在警局裡,拿起剃頭刀、剃頭機,推掉男性的長髮,碾碎一個人的美感與尊嚴。男人縱使不甘,也得收下象徵訓誡的剃髮費用單。
  生為臺灣人,先決要件是成為國家規範下的好國民,從外表開始,你沒有蓄髮的權利。
  面對這樣的時代,正值青少壯的鄧志浩確實狂放。入伍之前,無視國家的規則,照樣蓄髮,維護自己的模樣。
  和他同世代的人也一樣,想盡辦法,保住頭髮的長度,是他們最大限度的抗爭。也是為了在壓抑的社會裡,撐開一道細小的裂縫,找到喘息的空間。
  鄧志浩走進預定表演的西餐廳,在等候區,等待站到落地麥克風的時刻。
  因為一條「對反攻大陸沒有信心」的誣陷,父親丟了公家單位的工作。失去經濟的支持,父親愁雲慘霧,母親跟五個孩子面面相覷。
  母親用歌聲撫慰他們的日夜,他們以金錢撐住家的骨幹。
  高中以來,為了生計,他開始打工。在西餐廳演唱這門差事,薪水不差。沒有歌本的環境裡,他運用教會主日詩班、天韻合唱團的歌唱經驗,聆聽美軍電台播放的西洋熱門音樂,或是進中華商場尋寶,添購一張又一張西洋熱門音樂的黑膠唱片。
  回到家,配合唱盤流出的旋律,撥弄吉他,捕捉曲子的和弦唱出英文歌詞。
  即使如此,站上舞台,還是會遇到客人點了沒聽過的熱門西洋歌曲,有美國軍人,也不乏臺灣在地人,他們都是西洋熱門音樂的愛好同人。
  相對於大哥志鴻走過世新專科的經歷,他厭斥升學體制。
  只要收入堪用,還有最愛的畫筆,這樣就夠了。
  除此之外,在臺北,民歌演唱會遍地開花,青年們在音樂裡懷抱夢想與理念,相互交流,試圖締造屬於他們這一世代的自由國度,重返野性。
  元旦剛過,大哥志鴻約他一塊南下臺中拜訪人家。
  他沒見過對方,但和大哥志鴻他們那幫人的交談裡,對方的名字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素樸卻又無比傳奇,堪稱是臺灣歷史的秘密與寓言。
  同世代的青年將對方視為啟蒙思想的窗口,尋求對話。
  天氣還很冷,他跟大哥志鴻在低溫裡,依循地址,來到大肚山下的斜坡入口處。風順著山坡吹下,捲起紅土沙,吹動斜坡入口處的鳳凰木。
  他們站在入口,看向周邊,這裡說是花園,可是光禿的泥土地面積比花卉耕植的面積還多。爬上斜坡,腳底下盡是扁平莢果跟碎片,每踩一步都清楚透露他們來訪的訊息。
  很快地,他們瞥到竹管厝的灰瓦上蓋,再來是鄧伯花藤恣意纏繞的屋架。綠意的屋架下,蟲鳴鳥叫在冬季歇息,沒有收音機與電視機,十分安靜。
  瘦弱的楊逵坐在臥椅上抽菸,一身簡便,頭上戴著圓扁的毛線帽。他看到他們,得知他們的來意,臉上盡是歡喜。
  他替他們兩兄弟找好椅子,從屋內搬出保存歷史文物的鐵箱,從文物裡翻開臺灣的歷史,以及被遺忘的上一個世代的青春與面目——面對社會運動、文學與藝術的姿態。
  他們在楊逵冷靜、克制的敘述裡,凝視楊逵翻閱文件的手,看見那雙手的指縫染上泥土的顏色。他們血液逆流,既震撼,又興奮。
  這一刻,他們到底是歷史與傳奇的朝聖者?還是,徹底成為精神的追隨者?他跟大哥沒有辦法分辨開來。
  畢竟,沒有甚麼比知道個人抉擇如何成就歷史的身世,更令人血脈噴張的事情了。在光色的菊株簇擁下,他們打開封面寫有「愚公一代」的東海花園留言本,寫下:
秋之野菊

做老園丁無限量的跟隨者,
跟隨拓荒者的腳蹤。

鄧志鴻
鄧志浩

於民國六十六年.元月.四日.晨
  除了記錄激動的心情,鄧志浩用畫筆,也在留言簿上刻下楊逵近七十歲的面容。他以筆刻寫歲月在楊逵面部刻寫的皺褶,清苦,卻堅忍不拔的姿態。在楊逵的畫像旁,他也畫了楊逵鍾愛的非洲菊。
  非洲菊,是東海花園裡最多的植株,能在寒冷的冬季到料峭的春季裡美麗地放,是生命不止息的象徵,也寄寓桀傲不馴的精神。
除了記錄激動的心情,鄧志浩用畫筆,也在留言簿上刻下楊逵近七十歲的面容。
(藏品/楊建提供,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鄧志浩和大哥志鴻向楊逵道別,帶著東海花園跟老人的青青土氣,返回臺北。
  深夜裡,大哥志鴻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成眠,坐起身,將盤據在腦海的氣息化作歌詞。鄧志浩窩在床上,在夢裡酣睡,被大哥搖醒,一臉恍惚。
  「你來作曲吧!」大哥這麼對他說,告訴他歌詞的構想。
  他一聽,懷想與老人交談的時光。
  對他們而言,楊逵是指引他們靠向臺灣土地的火炬,充滿力量,大膽無謂。
  對楊逵而言,青年才是照耀生命的光,和煦溫暖,捎來生機的訊息。
  鄧志浩拿出紙筆,吉他牢牢抵住大腿骨,撥弄琴弦,一邊哼,以曲子勾勒跨世代對話的情景。曲子完成後,他和大哥迫不及待揹上吉他,走進大肚山山口,爬上山坡。
  斜望上去,屋架上不是只有草綠的藤莖與葉子,還有如星的紫色花串垂滿屋架。在春風裡,花串搖曳生姿。
  他們知道,在屋架下,楊逵就在那,不設時,不設限,等候青年走進他的世界,共享他的藝術理念,自由、無垠,生長出更多奇異、綺麗的美夢。
  再次來到楊逵面前,他們心裡有點忐忑,也有點興奮,握持吉他,啓口吟唱〈野菊花〉。
野菊花,野菊花,秋風裡開了一朵野菊花
野菊花,野菊花,從來都沒有人會留心它
秋風是我,菊花是她,秋風瀟瀟,只為了鍛鍊它……
野菊花,野菊花,秋陽下開了一朵野菊花
野菊花,野菊花,從來都沒有人和它說話
秋風是我,菊花是她,秋雨綿綿,只為了鍛鍊它……
野菊花,野菊花,秋陽下開了一朵野菊花
野菊花,野菊花,但願它日日更新又長大
秋風是我,菊花是它,秋陽爍爍,只為了鍛鍊它……
  在歌聲中,鄧志浩看見老人眼裡的喜悅與激昂。
  是啊,不論是老人,還是他與大哥志鴻,都在做夢。
  他們要以歌曲改變世界,歌曲不只寄託理想與民族精神,更要有美的韻律。
在屋架下,楊逵就在那,不設時,不設限,等候青年走進他的世界,共享他的藝術理念,自由、無垠,生長出更多奇異、綺麗的美夢。(藏品/楊建提供,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他和大哥志鴻在東海花園留言簿餽贈〈野菊花〉的歌詞與曲譜,不僅是紀念,也宣告他們是楊逵愚公精神的傳承者。翻閱封面貼有「愚公一代」留言本的每一頁,許許多多的留言人各自稱呼自己是「愚公二代」、「愚公三代」,不怕苦,只願長時間的耕耘換來社會的改變。
  來自不同領域的每一個人,承接楊逵光芒的送火者,將自己的青春畫作燃料,匯聚成時代不能抑止的火河。

【專題介紹】

臺灣有幾個地方是臺灣文學的重鎮,像「林海音的客廳」、「鍾肇政的書房」,以及「楊逵的東海花園」。

1970年代,大多數的文壇人士,都曾來到東海花園拜訪楊逵。如七等生、林瑞明等人。「東海花園留言簿」是無數青年、壯年遊子留下理想與熱情的紀錄,也是他們與楊逵對話後的宣言。除了文學,其他文化人也紛紛拜訪楊逵。鄧志鴻、鄧志浩兄弟就是其中之一。

兄弟倆希望用歌曲改變世界,希望繼承楊逵的精神。但名為理想的路,並非一路平坦,還有重重考驗等待他們。

★作家小傳
楊逵(1906~1985),出生於臺南新化。創作尤以小說、評論為主,此外還有十多本劇作與數首詩歌。文學創作大致可劃分成兩大階段,第一階段的楊逵文學出現較為強烈的批判、現實主義精神;第二階段則寫下了許多以自身體驗、家庭、親情為基礎的勵志性作品。楊逵的文學就如同他的一生,儘管障礙重重、挫折不斷,但是仍然持續地將樂觀進取的希望注入在作品中。
★觀測員簡介
郭汶伶 街道遊戲閃電布丁的發明人,臺大臺文所碩士。感恩大德熊一蘋出手相助借書,並給予本文許多建議,我的膝蓋給你了。再感謝我的伴侶楚然,謝謝你每一次聽完我破碎的敘述,接納我的焦慮與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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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是臺灣人的重要精神象徵,「登玉山」的行動,也涵納了挑戰自我、親近與尊敬山林、建立團體精神、凝聚臺灣意識等多重意義。布農族作家霍斯陸曼.伐伐(Husluman Vava),曾經以《玉山的生命精靈》、《玉山魂》,寫下玉山與布農族人的連結,傳遞值得眾人省思的生命智慧。
1978年之際,那個拎著錄音機到處走跳的小伙子許成章,如今也是從教職退休的臺語研究者了,並且跟隨著吳守禮的腳步,同樣帶著滿腦子漢文、臺語的卡牌草圖,在全心投入《臺灣漢語辭典》的編纂之際,同步打造著另一副臺語卡牌──也就是對應辭典內容的音譯卡。
吳守禮與許成章兩人都竭盡大半生的時間,刻苦編纂給臺灣人的臺語辭典,他們克服一切困難,蒐羅、彙整語料的行動,正與現代自學臺語、重拾成長過程中遺落母語的年輕人遙相呼應。
在政治迫害的社會,作為政治受難者後代的兒女們很難敞開自己,無法接受父親的擁抱,也埋藏了自己的夢。讓我們透過藏品的線索,回到國家機器進入楊逵家屋的那一天及其後,感受楊逵、葉陶與孩子們的驚懼和傷心。 事件從未完結,更無遠弗屆的擾亂了作家與他珍視人們的身心。
任職臺灣省通志館主任秘書的曾今可,是文壇的百變怪,早年在上海開書店、寫白話小說、推廣白話詞;來到臺灣之後又變成傳統詩人,辦起傳統詩刊;他是臺灣省通志館中少數的外省籍職員,也曾經幫鈕先銘、柯遠芬等軍方人物辦過刊物,故而在許多戰後傳統詩壇文獻中留下名字,但能釐清他身份背景的資料實則當有限。
曾今可於1946年來臺之後,積極與臺灣傳統詩人接觸,並經常藉由主編書刊的機會徵集、推介臺籍詩人,挽合不同省籍背景詩人的作品。《臺灣詩報》原附屬於其所主編的《建國月刊》,1949年初,終於成為獨立的詩刊,顯示臺籍與外省籍詩人間的交流已達一定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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