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研究員的日記
化外
2021-05-11|閱讀時間 ‧ 約 9 分鐘

〈小說創作〉某個研究員的日記 第四十五天

今天我們抵達收容所，軍人正登記分發身分證給我們，輪到我的時候他看著身分證說：「林和？是嗎？」
你看著身分證問我是誰，我是不是該擔心你的眼睛有什麼問題？記得去點綠油精……小女孩提醒我是眼藥水，我很認同。
我們被分配到一間全新的水泥屋，裡面跟外面一樣難看，雖然只是暫時住的地方，但我比起睡這裡寧願去收容所外的街道打地鋪。
我剛剛是不是看見了小黑的同伴？
「X勒！你信不信我去叫他們咬你啊！」
「不想承認同伴關係就說，不然我以為你真的是他們的一員喔。」
「誰是他們的一員！」
「你在講議員嗎？」
旁邊小太和小女孩一臉無奈。
「還是別理他們了，越吵感情越好。」
「哥哥……怎麼用諧音在吵呢……」
「那只是你們不想管吧，正好我也不想摻合，哈哈哈哈。」
「親愛的，你怎麼能這麼說。」
須茂昂則吹了一聲口哨代替說話。
「黑黑贏、黑黑贏……」室榆茲對著小黑打氣。
最後由高之緹阻止我們繼續吵下去，因為其他人在旁觀，我想他們是當成比賽擂台看，如果我沒記錯，他們還拿東西出來吃。
房間內家具的基本配備都有，我躺在床上，臨時搭建的木床幸好沒有哪邊高哪邊低的問題，其他人則正在屋內觀察，我把背包裡的所有藥劑藏在身上，這樣就不用擔心背包壓破它們……什麼我也會壓破它們？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好嗎。
「我累了，睡個覺。」我對他們說。
「那哥哥休息，我們去外面看看。」
目送他們，我關上房門躺床，一閉眼立馬睡著；醒來卻是被一群人包圍，一看到他們我還以為是在做邪教儀式，不過他們倒也正在做儀式；我制止某位要向我潑紅色液體的傢伙，拿出一瓶透明燒瓶擦三下，很快他們就被吸入燒瓶內，我用銅製木塞蓋起來。
幸好早就有預備，不然二十五號實驗體就要獻祭掉我了。
我就不特地說明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反正你們也不必知道。
剛醒來我肚子餓到不想走路；但是大家沒回來，只好出門去找食物，免得大家回來是看見一具餓死的屍體。
收容所很多人。這是其他城市的人都過來的意思嗎？我真意外那場浩劫之後還有那麼多人活著，我沒算都感覺有幾百人呢。
尋找過程有個疑問，雖然我不是路癡，但是我卻迷路了，想不到天才如我都會迷路；以後應該帶著標記藥水才行，還能沿著它回去；嗯？感覺哪個童話書有即視感，大概是在哪裡看過忘記了呢，反正不重要。
就在我迷路當下，有人主動問我：「你是在找什麼嗎？」
「食物。」
她思考幾秒，比向某方道：「喔！糧食所在那邊。」妳的語氣聽起來是剛剛正思考我想講什麼……算了。
我張開口想說感謝的話卻變得結結巴巴。
「……謝……謝……謝……」
高之緹說過，有人幫助我就要對他說謝謝，但是學起來異常困難，我總是面對著人說不出來，不知是哪裡的神經系統錯誤；而且遇見每個人都要說一句，感覺真麻煩，但是她說這是出於禮貌，真是超級麻煩，我不是很想說這種話，感覺真怪。
「不用謝，畢竟我是你的粉絲。再見。」
「喔。」
……粉絲？沒想到我還有粉絲啊，真稀奇，希望她最後別幻滅……還是會吧。
糧食所前面有五個人排隊，我跟著去排隊，無視別人排自己什麼的，我可不會做。
終於輪到我，那個負責分發食物的人說：「積分多少？」
積分？那是什麼？我看著他不發一語。
「你的工作分數有多少。」
「沒有。」
「沒有？喔，是剛進的新人吧。剛來的能先拿兩天的份量，你叫什麼名字？」
「林和。」
他先是露出驚訝後又變回平常的表情，但我沒看漏他中間懷疑的表情。
他讓我等著便走進屋內，不知道要做什麼。
許久──他出來後大方的給我食物和飲料，份量不像是兩天份；但也沒多到像小山一樣，我多看他幾眼，就抱著食物回去暫居地。
剛開門就看見小黑、小太、須茂昂、室榆茲和小女孩正在寫我的日記……我緩緩關上門。
就當作我剛剛什麼都沒看見吧。
喝著飲料我去找老實人，老實人和高之緹從別處回來恰好碰到我。
「我們去拿單子，不過你的工作還要等等。」
老實人替給我自己的那一張。
我唸出單子上的字：「內部靜候……」
「應該是因為小和是研究員，所以需要另外安排吧。」高之緹說。
我看其他人的工作很普通，種植、搬運、打掃這類的。
而進到暫居地，高之緹和老實人也加入到我的房間，我下意識無視他們，反正最糟也不過是收穫奇怪日記一本。
踏出大門，我望向幾乎像不曾有損毀過的大樓，為什麼我會說幾乎像？因為我感覺末日時那棟可能沒被侵襲，但是我不能確定；我放空瞪幾秒撕了那張單子，看著它我能感覺到就是很不爽，而這種感覺通常非常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我的感覺特別準就是了。
他們放過我的日記是下午時分，聊天的聊天、走動的走動，至少沒有全聚在一起，我拎著小黑到我房間說話。
「幫我個忙。」
「誰想幫你。」
「……」
我把他架上我製作的小型車裂，不過拉住他的東西是用小汽車取代，速度還挺快的。
「我幫、我幫我幫！」
徵得同意，我拿出灰色藥劑對他說明如何運用；交代完，小黑都聽進去，馬上去執行我說的事。
須茂昂突然闖進來說：「哥快來看！外面有人打架！」
「別人打架？」
「嗯！」他興奮的重重點頭。
「……喔，關我什麼事。」
我轉頭想拿零食，須茂昂拉上我拖著走，讓我只拿到一包洋芋片。
吵鬧的地方不遠，就在隔壁。
我一邊吃一邊當觀眾；但是看人吵架真夠無聊，想回房間睡覺。
「我工作的份你憑什麼分一半！」
「喀滋、喀滋……」
「你不是叫我幫你做今天的工作，我為什麼不能拿我幫忙勞力的份，而且我看你也只是懶得工作躺在家！」
「喀滋、喀滋喀滋……」
「你……」
「喀滋、喀滋喀滋喀滋……」
「……」他們轉頭看我。
怎麼了？我就是個觀眾，只是吃洋芋片發出聲音而已，不過須茂昂好像對別人吵架有興奮傾向，都能看見他全身充滿興奮感，之後要跟他說一說了。
那幾個人還在看我，我獻出洋芋片說：「你們要嗎？」
站了很久才有人一臉笑笑的過來，但是不是來拿洋芋片，而是對我說話。
「好久不見！」
你誰？
「不會才過幾十天就不認得我了吧……欸，真有這種可能。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黃燦陽啊。」
聽起來跟黃閃人還挺像的，我點頭。
「代華她還沒回來，你不在之後她總是三句不離你。」
我微微偏身，看向那些吵架的人氣消掉後就直接解散了，只剩我、須茂昂和黃閃人。
「唉呦，這一位是？」黃閃人看向須茂昂說。
「我是表哥的表弟須茂昂。」
「喔，是某個實驗體對吧，我是黃燦陽，請多關照。」
「……哥。」
「太麻煩，不要解釋。」
「……」
解釋起來真的麻煩啊，要不然你去解釋？
他跟著我們回去，大家很歡迎稱作為是我同學的人，不過我最關心的是小黑一整晚沒回來……我的東西還在他身上啊。
「林和？」
就在我分心，黃閃人把另一位黃累人帶進暫居地內。
「你什麼時候來收容所的？額、不對，你這一個多月有沒有準時吃飯、有沒有一天洗一次澡？還是你又打翻燒瓶？」
嗯，跟以前一樣，聽得我耳朵很累。
「哥哥都有準時吃飯喔。」
「那就好，他實驗的時候沒出事吧？」
「嗯……」小女孩看了其他人，小太替她說：「沒出事，只是事件非常多而已。」
「發生什麼了？」黃閃人問。
「殭屍、爆炸、花朵盛開日、花粉傳播日、海豹表演日、爆炸、門暴走、爆炸和爆炸。」小太說。
「後面兩個爆炸是小黑做的。」須茂昂補充說。
我看向他們微笑說：「我怎麼不記得除了殭屍的那些事？」
小女孩、小太、小黑和須茂昂視線開始飄移。
小女孩對旁邊的小太低聲說，但是因為周圍沒其他聲音所以還是聽的很清楚。
「滿地長出的花是小黑做的吧。」
小黑低聲說：「我只是不小心碰到瓶子。」
小太低聲說：「摔到地上也是你的錯，害我差點對花粉過敏。」
「明明木門都是關閉著，茂昂哥哥接近卻突然動起來了。」
「說起來我好像按到什麼東西，就在木門邊上，不仔細看還看不到。」
「大姊姊則是擅自拿藥水讓海豹表演一整天。」
「可憐的海豹，還好沒因為盡責的去表演而鞠躬盡瘁。」小太說。
「對了，你機器人能不能別再爆炸了。」
「我哪知道它會炸掉啊！」
「你都能用廢鐵製作出來了，應該也能修好吧。」
「別對我說教！你這個槍械狂，每天清槍煩不煩，我快被吵死了！」
「啊是嗎？我還以為在半夜大家都在睡覺，真抱歉。」
「你怎麼反省到自己身上了，小黑就是個連機器人都做不好的傢伙。」
「說起來小太竟然會打呼，果然是個大叔吧。」
「小、小梧桐……」
「呵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出來的是老實人和高之緹，黃閃人跟黃累人也跟著一起笑，只有我沒笑出來。
「不管怎麼說，你沒事就好了。」黃累人笑著說。
「喔。」
這時候室榆茲被醫療人員帶回來，大家突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有看頭跟好奇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表情是因什麼原因而出現，但我決定回房間檢查我的背包度過今天剩下的時間。
在那之後他們聊非常、非常久的天就不關我的事了。
……嗯？哎呀，你說之前來收容所發生的事？有沒有都沒什麼關係吧，那些不重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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