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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絳珠
2021-06-27|閱讀時間 ‧ 約 13 分鐘

【秘密森林狂想曲】Episode 4.2

韓汝珍下了車，走在一條小巷子裡。巷弄裡的房子有些老舊。她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他寫在筆記本上的房子號碼，準備要按鈴，手機突然震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李成宇打來的。韓汝珍輕輕地嘆了聲，接起了電話。
珍：「喂？」
宇：「汝珍姐，你在忙嗎？」
珍：「嗯，我正要見一個約好的人。」
宇：「啊，那不好意思，打擾到姐了。是特調組的工作嗎？」
珍：「嗯。你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地鐵炸彈案或是軍事洩密案遇到了難題？不過我現在真的不方便喔，等我忙完了，下午再跟你說好嗎？」
宇：「啊，好，不過，姐，我就說一句話就好，非常重要，和地鐵炸彈案有關。」
珍：「哦？快說吧。」
宇：「那個被抓到的炸彈客，昨天在拘留室做祈禱，非常的詭異，他竟然用他的項鍊墜子劃破手臂，沾了血在牆壁上畫了很奇怪的圖案。」
珍：「嗯？那你有拍照片嗎？」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汝珍身邊逕自經過出了公寓大門，撞了汝珍一下，雖然低聲說了聲抱歉，卻沒什麼禮貌。汝珍下意識地對此人打量了一眼，注意到那人開門的左手內腕又一個小刺青，隱約像是船錨。
宇：「有，我現在就傳給你。」
珍：「好，我等下有空看。」
宇：「你人現在在哪？外面嗎？感覺有點雜訊。」
珍：「有雜訊嗎？我現在在延雲洞。」
打完電話，韓汝珍就把手機收入口袋中，按了一下公寓的鈴。應門鈴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哪位？」
珍：「我是稍早打電話來的韓警監，我和江先生有約。」
門開了。汝珍走了進去。
不是很寬敞卻還可以的客廳，一切都非常簡樸，甚至有點簡陋。韓汝珍坐在沙發上，江太太
端來一杯熱茶。
江太：「很不巧，我先生剛剛出門了。」
韓汝珍的腦海閃過剛剛在公寓門口碰到的人。
珍：「啊，我原以為江先生答應要跟我見面的，起碼電話上是這麼確認的。」
江太太尷尬地笑了笑：「他突然有點事。」
珍：「他什麼時候回來？」
江太：「這我不知道。有可能很快，有可能很久。」
韓汝珍微笑了一下。
珍：「 唉呀，我也不能在這裡等太久。那麼，江太太，你跟我聊聊好了。」
江太太有點不自然地笑了笑。
珍：「出了星月號船難那件事以來，你們家想必受到不小影響吧。」
江太：「這三個多月來，的確是比較難挨。我老公在那之後就一直找不到船上工作，只能打零工賺點錢，我會做點裁縫，就努力多接點工作才過得去。」
珍：「你們是最近才搬來這裡社區嗎？」
江太：「沒有，我們在這裡住了十多年了。」
珍：「江先生從事航海工作多久了？」
江太：「快二十年了。一路從基層做起，做到大副。」
珍：「（瞟了一眼手中資料）大副當了幾年？？」
江太：「三年。」
珍：「不是聽說當上船長或是大副的人，薪資應該不錯呀，我以為江先生會選比較大點的房子。這裡好像有點小，你們一家四口有點擠。」
江太太：「我們。。。比較節省。栽培我們的孩子準備上大學，也要花不少錢。」
忽然有扇房門突然打開，一為高中生模樣的女孩走了出來，一頭長直髮，說：
「媽，哪是因為我們節省？都是爸爸迷信那個什麼鬼宗教，大把大把的錢都捐出去了，沒留多少錢給我們。」
江太：「（氣急敗壞）小妍，你在亂說什麼話？韓警察，我的小女兒現在是青春期叛逆，請別在意。」
小妍：「是呀，不管我說什麼都是叛逆，不可信。（走去廚房喝水）」
韓汝珍跟了過去，不顧江太太在後面阻止。
珍：「（和氣微笑）你好，小妍，我是韓汝珍警察。」同時把自己的名片塞到他手中。
小妍嚇了一跳，板著一張臉打量。
小妍：「你好。我聽到爸爸昨天和你打電話。」
珍：「你應該是高中生了吧？幾年級？」
小妍：「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學了。」
江太太跟了過來要拉小妍：「小妍，大人講話你插什麼嘴，快點回去你房間讀書去。快。」
小妍：「幹什麼拉我！我又沒說錯。（甩開江太太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都是因為那個邪教，我們家才變成這樣。」
啪！小妍被母親甩上一個響亮的巴掌。
珍：「江太太！」韓汝珍趕忙跑過去查看小妍被打的地方，被小妍一把推開。
小妍：「（眼淚直流）我說真話，為什麼還打我！」碰！小妍把房門甩上。
江太：「（氣急敗壞）這丫頭，就是亂說話！韓警察，請你走吧，走吧！」邊說邊推汝珍。
珍：「太太，太太，冷靜，冷靜！」
江太太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聲。
韓汝珍只得拿上東西離開江家。
韓汝珍在一間超商買了瓶罐裝咖啡和礦泉水，在超商裡面設的桌子邊倚著，喝了口水又喝著咖啡，看起來很疲憊。她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張健。
珍：「張刑警，你好啊。你那邊海巡組調查的怎麼樣啊？」
健：「 唉，有點困難重重。」
張健在某處咖啡館在等他的咖啡。
珍：「唉唉。」
健：「看起來你那邊也是。」
珍：「超級不順，一個爽約，一個搞失蹤。」
健：「當初出任務的海巡組團隊，現在沒剩幾個人還在原來崗位，好幾個在船難事情發生後就辭職了。所以，我還得去找到那些離職的隊員。不過，我總覺得海巡組給我有點怪怪的地方。
感覺他們串通好了似的，那五個人說出來的話都一模一樣，也和當初調查船難時給的答案一模一樣。就是因為『一模一樣』，我才覺得很奇怪。」
珍：「那你打算除了和那幾個離職的隊員去訪談，還打算做什麼？」
健：「金輔他們應該現在就該查到一些資料了。這整件事情的疑點就是時間點，你不覺得嗎？」
珍：「我完全同意。我們必須要在所有看似合理的事件中，找到時間的裂縫。（皺了眉頭，有點俏皮的哭臉）而且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今天是是二十六日了，我們真的能在三十一號破案嗎？」
健：「那要問你的黃檢察官了。」
珍：「什麼啊，什麼我的，黃檢察官關我什麼事啊？」
健：「難道沒有嗎？」
珍：「明明就什麼都沒有好嗎！」
健：「好啦，不鬧你了。你那邊調查船長和大副，調查的怎麼樣？」
珍：「兩個都沒見到。就是我剛剛說的，一個爽約，一個搞失蹤。我先到大副的家，明明昨天都說好要見我的，結果卻臨時跑了。然後，我來到船長的家，按鈴按了半天沒人應門，電話也打不通。我現在在他家附近的超商喝咖啡，消消氣。」
健：「不過我們的韓警監應該不會那麼快放棄吧？一定還是拿到一些有意思的消息。」
珍：「呵呵。」
健：「那就是有。」
珍：「雖然我沒碰見江大副，倒是和他的妻子和女兒說了話。妻子大概是丈夫做什麼事都替他護航的，所以是妻子告訴我，江大副臨時有事。不過我有點訝異的是，他們家有點簡陋，然後他們的女兒突然從房間出來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健：「什麼奇怪的話？」
珍：「好像江大副有參加什麼邪教，這在之前的資料裡，似乎沒有提到過。」
健：「邪教？知道是什麼教嗎？」
珍：「不知道。這要查。我會給金輔和黃檢察官打電話的。」
健：「嗯。（咖啡館櫃檯叫了張健的號碼牌）我點的咖啡好了，那就先掛了。你等等回去小組辦公室嗎？」
珍：「不會，我等等要回情報局辦公室一趟。」
韓汝珍掛了電話，把罐裝咖啡一飲而盡。她出了超商的門，看了看馬路的車輛，穿越馬路，往停好的自己的車走去。
但是當她要準備開車門的時候，直覺後面有人，下意識地做了防擋的動作。
「呃。。。」
韓汝珍覺得左上臂有點痛，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趕緊順勢一低身，給後面偷襲她的人來了個過肩摔。
「啊！」被偷襲的人沒防備韓汝珍有防備，被摔到了地上。韓汝珍這時才看清了，是一個中年男子，戴的鴨舌帽掉在一旁，但是臉上戴著口罩，所以仍然不知道真面目是誰。
珍：「臭傢伙！竟敢偷襲警察？」
她撲了上去想要制住對方，但是男子的力氣也頗大，兩人在地上扭打了起來，刀子掉到車身底下。扭打之中，韓汝珍似乎看見對方的右手手背有個刺青，乍看像是船錨。
珍：「你是金船長吧？想突襲我，這件事你想得實在蠢得很。」韓汝珍邊想法壓制對方，邊有點氣憤地說道。
畢竟對方的氣力大，最後男子掙脱了韓汝珍，落荒而逃。汝珍原本想追了上去，後來一個念頭轉過，停下腳步。
滴答，兩滴鮮血從韓汝珍的左手臂上滴到了地上，旁邊圍著幾名驚慌的路人，有人喊著打電話叫救護車。
珍：「（微笑）沒事沒事，大家別緊張，我是警察。」
下午辰光，尹世元漫無目的地漫步在公園行步道。他穿著新買的運動服和運動鞋，走在三三兩兩的行人之間，心裡覺得自己突兀。
他隨意找了張板凳坐下，緩緩地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太陽，被陽光刺的瞇起了眼睛。尹世元閉上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覺得自由，卻又覺得好多罪惡感。
尹世元閉眼感受了片刻，耳中傳來一陣說話聲音，睜開了眼睛，看見有一小群人，其中三位穿著一樣的紫色制服，手裡捧著本子，像是在推銷或宣傳著什麼。
只不過，過了幾分鐘，被拖住的路人紛紛說了些盡量有禮卻拒絕的話，就走開了。那三個紫衣人似乎有點喪氣，但是其中一個看見尹世元，又充滿著希望和其他兩個說了幾句，三個人便朝尹世元這邊走來。
本來尹世元想要起身離開的，可是其中一個人叫住了他，他不好意思撒步就走，只好停了下來。
紫衣女一：「先生，可以跟你聊幾分鐘嗎？絕對不耽誤你時間。你等等有事嗎？」
尹：「沒有。」
於是，三個人開始和尹世元攀談起來，無奈尹世元寡言，那三個人一下子就聊不下去了。原先的紫衣女拿出一本薄本，遞給隱世元，說：「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我們的教會來看看。」
尹世元微笑點點頭。
「願崇主和光與你同在。」紫衣女微微行了禮，其他兩人也說了同樣的話，行了禮，就走遠了。
尹世元稍稍看了一眼封面，上面寫著『崇天敎，引領信徒遠離毀滅與地獄。』
尹世元帶著諷刺笑了一下，隨手就把薄本丟到最近的一個垃圾桶裡。
韓汝珍坐在一間家常飯的餐廳裡，正在一本本子上記著筆記。
這個時間沒多少人來餐廳，畢竟午餐時間早過，晚餐時間未到。叮噹門鈴一作響，韓汝珍自然而然地往門口看去，驀然，她睜大了眼睛。
珍：「尹科長！」
尹世元往聲音瞧去，也吃了一驚：「韓刑警？」
兩人坐在同一張桌子，店家上了湯飯。韓汝珍一直看著尹世元，眼裡複雜，多得是憐惜。
尹：「（有點不好意思）韓刑警，不用那樣看著我。（小聲）我也不值得被你關心。」
珍：「欸，不要這樣。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尹：「今天早上。」
珍：「我以為是一月底呢？」
尹：「提前假釋。」
珍：「那，你現在有地方待嗎？如果還沒有，你可以在我家先待著。」
尹：「（微笑）謝謝。檢察長，不，姜前輩，讓我暫時待在他家。」
珍：「啊！難怪他今天晚來了。」
尹：「你也和黃檢察官一起行動？」
珍：「姜檢察長跟你說了？」
尹：「（搖頭）沒有，稍稍提了一下，我看了報紙，好像是調查車總統吧？」
珍：「嗯。」
尹：「雖然我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如果需要我的地方，盡量跟我說。這是我剛辦的手機門號。」
兩人交換了號碼。
珍：「我還真的有事情要你幫忙。真不好意思，我們才見面，我就要拉你幫忙。」
尹：「沒關係，我很樂意。」
韓汝珍在筆記本上畫下一個符號，那是他根據記憶，畫下在大副和船長身上的刺青。
珍：「我正在調查的人裡，有兩個人有著一樣的刺青。你看看，是不是航海的人常常有的刺青？」
尹：「（仔細端詳）看起來像船錨，但是船錨不是長這樣。」
韓汝珍的手機突然震動，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拿出手機，是李成宇傳來的。他滑開螢幕，看了一下，有一條信係，並且發現之前他傳的一張照片還沒看。正要仔細看，李成宇打了電話來。
宇：「姐，你看了我早上傳的照片了嗎？」
珍：「剛要看。我等等再打給你。」
韓汝珍掛了電話，仔細端詳著照片。那是李成宇拍爆炸案疑犯金泰宇在牆上用血畫的詭異符號。
珍：「啊！」
尹：「（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珍：「你看看這個，跟我剛剛畫的是不是很像？」
果然，牆上畫的詭異符號和韓汝珍瞥見的刺青一模一樣。
尹：「（仔細比較）沒錯，是一樣。」
珍：「這是不是船員常有的刺青？」
尹：「（想了想）應該不是。我在海陸戰隊待了這麼久，也跟不少航海員打過交道，從來沒看過這個圖案。（想了一下）不過我怎麼好像有一點點熟悉？」
珍：「是不是在獄中看過？」
尹：「可能吧？」
黃始木坐在一家咖啡廳裡，用著筆電。桌上擺著一杯咖啡。
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進了咖啡廳，四處環視，黃始木注意到了，抬起頭，認出了來者。
木：「在這裡。」
男子穩步地走到桌邊坐下，侍者過來，點了咖啡。
木：「謝謝你撥出時間來見我，金室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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