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31|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不信邪4-1

    熱水打在身上,信宸一臉徬徨、無助,他又做噩夢了,夢裡的她像般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抽打他,說他是惡魔的孩子,說他沒有爸爸,他嚇醒了,這個印記在他心上烙下無法抹面的傷痕,連帶身體也是。
    看向鏡中背後的紋身,長角的般若,似笑似哭、抽像的藝術就烙在他身上,只要是那個教派的人,背後都會有這個紋身,當他看到男人身上也有這紋身時,他只覺得驚恐、畏懼,很怕被人發現他也曾是其中的一員。
    「別看了,看了多傷心。」陸登雲站了許久,他背上也有這個紋身,有時他覺得自己走不快又跑不掉,一定是因為這個紋身害的,讓他的身體沉重無比。
    「他們出現了。」信宸的噩夢,當他看到這個紋身時,他很怕被他們抓到又會是一陣毒打,這次他可沒有同伴幫他了。
    陸登雲擰了擰鼻子,他們是在教派認識的,他的爸爸沉浸在工作上,忽略了媽媽的感受,內心空虛的媽媽經由人介紹進入教派,那時的她整天都笑嘻嘻的說有人關心真好,但幾年後就變了。
    平崗站在蓮蓬頭下學信宸淋浴身體,水都從他身體穿透過去,他感受不到溫度和水滴。
    「你都已經改頭換面,他們應該認不得你了。」陸登雲陪著信宸躲了十幾年,這些年信宸沒有一天安穩的,每天都怕被人認出來,才會躲在死人堆裡工作,因為這樣就不用面對內心的恐懼。
    「可我內心一直不安,我總覺得他就在我身邊監視著我。」信宸只要想起那張魅惑的臉,就會全身發抖,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人毀掉他和陸登雲平凡的生活。
    陸登雲察覺對方比以前更強大、手段更殘忍,雖然嘴裡安慰著信宸,可他也惴惴難安,依照那個人亂搞的行徑,早晚會惹出大事。
    平崗探出頭看浴室外的狀況後把臉轉過來說:「有人在哭。」
    陸登雲毫不客氣的吐槽回去,「有誰在哭?這裡也只有我們。」說完他隱約聽見細微的哭聲,困惑的看著信宸,這小子不近女色,也沒帶人回來,怎會有女生的哭泣聲?陸登雲穿過門去看狀況,嚴肅的問:「妳是誰?我警告妳,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不准撒野。」
    信宸趕緊穿好衣服,跟著出來查看,看到一個女生唯唯諾諾坐在床邊哭泣著,瞧她頭破血流的樣子似乎是墜樓的,信宸看著兩位「前輩」警戒的懟著她,只見她留下紅色的眼淚對他們說:「請幫幫我。」
    現場拉起警戒線,根據民眾報案,說在山區裡埋藏一具屍體,他們警方就派出人力來挖山,在荒蕪的山區,他們本以為是惡作劇,但現場發現到明顯的車胎和一處剛挖過的土壤,怎麼看都有些可疑,便找來怪手開挖,果然挖了幾下後就發現一個可疑的麻布袋,打開一看是名年輕的女孩,警方頓時謹慎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屍體的?」莊大直覺得信宸非常可疑,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一般人是不會來的,他卻言之鑿鑿的說這裡埋藏一具女屍,這太奇怪了,根據犯罪心理學,通常第一發現人都有可能是兇手,所以他有可能是兇手卻故意報案擾亂警方辦案程序。
    信宸答不出來,他不能說他有陰陽眼,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靈魂,但不說就有可能被當作嫌疑犯,他苦惱著,一旁的陸登雲就出主意說:「你就跟他們說瞎矇的、夢到的,總不可能沒證據就逮捕你吧!」
    平崗卻吐槽陸登雲頭腦簡單,萬一警方想盡快破案將信宸當犯人羈押起來,他們不就得跟著信宸去牢房?他才不要咧,那裡狹小又不自由的地方,到時他還得跟其他「人」搶地盤。
    「你就是兇手吧?主動報案就是因為這裡平日不會有人來,你內心無法獲得成就感才會主動報案的吧?」莊大直說得很有道理,有些犯罪嫌疑人確實是因為無法在等待中獲取成就感和滿足感就會主動挑釁警方,但信宸不是。
    「我……」信宸一臉衰小的看著旁邊的「朋友」,他要怎麼說,警察才會相信兇手不是他?
    「說,你早上六點到八點,人在哪裡,做什麼,都要一一說清楚。」莊大直儼然將信宸當成兇手看待,他相信只要施加點壓力一定能突破信宸心理的封鎖線,然後乖乖認罪。
    「我在家做什麼都要說嗎?」信宸困惑的問著,莊大直大聲斥責的說:「廢話,不然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兇手?」
    「我就上廁所、洗澡,準備去上班。」
    「洗澡?你是不是故意洗掉證據才一早就在洗澡?」莊大直逮到信宸的語病,一早就洗澡的人很可疑。
    「我只是因為天氣太熱,一覺醒來全身是汗才會沖一下澡,這樣也很奇怪嗎?」信宸不懂明明就是個很正常的行為,為什麼會被莊大直當作嫌疑犯看待?
    「你是故意的吧?」莊大直的話讓信宸百口莫辯,他確實是故意的,因為他想甩開噩夢,才會一早就去沖澡。
    「你就承認吧,你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和死者是不是有感情糾紛?」莊大直劈哩叭啦講一堆,信宸聽得耳朵嗡嗡作響,他就只是個報案的人,哪有這麼多的問題?
    「答不出來是不是心裡有鬼?」莊大直更加肯定信宸的嫌疑,看他一副畏畏縮縮的,肯定在心裡嘲諷著警方辦案不利,搞不好私底下還會將情報賣給媒體,再讓媒體大肆宣傳,激起民眾的憤怒。
    「學長,法醫初步鑑定死者是墜樓身亡的。」一名警察適時的幫信宸解圍,他略顯感激的看著這名警察,莊大直臉上有點掛不住,明明信宸最可疑,為什麼死者會是墜樓身亡的呢?
    「證件呢?有沒有發現死者的遺物?」
    「都沒有,作案手法乾淨俐落,應該是個行家。」警察將目前勘查到的線索都告訴莊大直,莊大直不屑的笑了,連收屍都有行家,也太離奇了?
    「你什麼職業的?」莊大直問起信宸的職業,縱然知曉莊大直的猜測也只能老實回答,「大體化妝師。」
    「靠,你還是嫌疑最重的那一個。」莊大直在信宸頭上比了一個手槍的手勢,信宸的嫌疑增加許多,他有可能是智慧型的兇手,看他老奸巨猾的模樣,肯定工於心計,為人陰險巧詐。
    平崗直接就踹莊大直一腳,他緊張的問:「誰在背後偷襲我?」轉頭卻看到學弟妹離他很遠,根本不可能踹完他馬上跑回去工作,他狐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才會有這種錯覺?
    陸登雲直接巴莊大直的頭,這種人就是要直接了當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太封閉自己的感觀和認知。
    「靠,也太毛了吧!」莊大直詭異的看著四周,除了他和信宸外,根本沒其他人,他指著信宸說:「是不是你在搞鬼?」
    信宸雙手一攤,多說無益,還是讓莊大直自個檢查,免得疑心病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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