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1/12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Nov. 景點|人權的傷痕-白色恐怖景美紀念園區

    仁愛樓看守所。許多政治犯皆曾羈押於此,如余登發、黃信介、柏楊、呂秀蓮、施明德、李敖、陳菊等人
    仁愛樓看守所。許多政治犯皆曾羈押於此,如余登發、黃信介、柏楊、呂秀蓮、施明德、李敖、陳菊等人
    位於新店溪秀朗橋頭的景美看守所,灰白色的水泥外牆看似與一般公家機關無異。這是在白色恐怖時期,關押無數政治受難者的「新店二十張景美軍事看守所」,負責當時政治與治安相關案件的審訊、羈押。許許多多政治受難者在此遭到判刑,再轉送往綠島或台東監獄。如今,景美看守所經過修繕,成為了「白色恐怖景美紀念園區」。
    陳欽生先生是當年無數的政治受難者之一。身為馬來西亞僑生的陳欽生,在入監前在台南成功大學就讀。某天放學後,他突然被守候於家門的特務哄騙上車載往台北,沒想到這一趟就帶走了他十餘年的黃金歲月。
    警總的三環標誌搭配精神標語
    從景美看守所大門一進入,就可以看到牆上鮮紅色的大字:「公正廉明」。陳欽生先生初來乍到,心想這至少應該是「講道理」的地方吧?
    押房
    再往裡面走,可以看到一排矮房,就是暫時關押人犯的場所。有單人房跟多人房,在案情釐清前,會先讓人犯關在單人房以免串供。狹小如學校宿舍的牢房中,可以關上多達十位人犯。房間角落有著簡陋的「馬桶」可供人犯如廁。室友間論「資歷」排輩,新來的同學只能睡臥在馬桶旁,年資漸長就有權力挑選喜愛的位置。而食物則是從接近地面的「送飯口」送進房間,用塑膠盆承裝,眾人一同用餐。
    待在看守所對人犯來說是漫漫長日。隨著室友一個個離開,恐懼慢慢滲透--下一個輪到的是自己嗎?但這裡終究只是中繼站,等待在前方的究竟是死亡抑或新生,是每個人殷切盼望、卻又害怕得知的謎底。
    靠走廊的牆壁下方另有長方形洞口,供雜役從這裡收送物品
    看守所是製造罪犯的工廠。你想要什麼罪名,特務絕對使命必達。原來,陳欽生先生被懷疑涉入1971美國新聞處爆炸案。為了讓他招供,特務對他拳打腳踢直到吐出血塊;也曾把雙腳吊起來拷問,也就是被稱為「架飛機」的刑求。而他最不堪回首的,是用大頭針從指縫間不斷插入,並用筷子用力夾住手指。種種的刑求讓他生不如死,三次嘗試自殺以結束酷刑,但都沒有成功。
    後來,調查人員告訴他所懷疑的案件已經破獲,原來涉案另有其人。他非但沒有被放回去,還被「建議」承認自己在馬來西亞參加共產黨,後來這個口供成為起訴的唯一依據, 依照《懲治叛亂條例》二條一求處死刑。
    軍事法庭
    一進入軍事法庭,就會感受到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當時人犯只能在此幽閉的空間中,望向台上的軍法官,等待命運的來到。具陳欽生先生所述,他在接受審判前幾天,一刻也睡不著。因為他依建議編造參加共產黨的謊言後,才知道他所犯的是「二條一」,刑期是唯一死刑。
    從法庭的格局就可以看到權利的不對。在一般的法庭中,法官坐在台上,檢察官與被告的座位都在台下平起平坐進行答辯。然而這裡可以看到軍事檢察官是跟軍法官肩並肩坐在台上,一起面對被告。被告等於一次面對國家機器的追訴以及軍法官的審判,似乎不用等開庭,就可以知道命運早已被決定。
    已經做好面對死亡的陳欽生,聽到十二年有期徒刑的判決時,憤怒的質疑法官,為什麼不直接判他死刑了結他的一生?只見法官說,你的刑期上面早就決定好了,如果我不照著判,下一次站在台下被判刑的就會是我。
    放封區
    園區建築物圍繞的是人犯放封的地方。一個狹小的中庭,被攀著鐵絲網的高牆包圍。那僅存的天空,大概是人犯唯一跟世界的聯繫。
    人權紀念碑
    為了銘記所有曾在此付出的生命,館方特別打造了人權紀念碑,刻著當時一個個流逝的生命。陳欽生先生導覽的尾聲,都會請大家找找自己的名字在哪裡?他也會順便提到在獄中認識的同學是在哪年入獄跟出獄,像是背記入伍梯次的同袍般,如數家珍。
    下次來到台北,不妨到景美人權園區走走,一起追溯那段看不到光的日子。
    參考資料來源:國家人權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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