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0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微笑的背後是受苦的靈魂

人即便真心的微笑,也不代表真正的幸福。
前陣子因為看了坂元裕二的<問題餐廳>,注意到松岡茉優,才在搜尋演員經歷時,喚醒了對三浦春馬的記憶,決定一探究竟他的遺作。因這個人已經離開了,才去看對方曾演過的戲,對於這樣不停探索生死的自己,有時也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三浦春馬在《錢盡情始》裡飾演的慶太,是玩具公司社長的公子,沒有正確金錢觀,就算喝不完,但因為同時想喝冰的、熱的、甜的,便「我全都要!」的一次買了三杯咖啡。但對待每個人,慶太總以陽光的笑容與體貼的傾聽征服人心,陰鬱與他彷彿是地球的兩端,互不相識。
但在原本的拍攝工作完成前,三浦春馬與這世界告別了。
三浦春馬曾因發言疑似護航東出昌大的不倫,而有將近半年的時間,都遭到網路的霸凌,那些惡意造成他多大的痛苦,只有他本人知道。
即便我認為,一個人選擇走上絕路,絕非單一原因。但當內心吞進這世界的惡意,遠遠大過於善意時,又有誰能保證,自己不會過度聚焦那惡,在喧囂的宇宙裡兀自孤獨,在人滿之患的車廂中失去呼吸,在一夜狂歡後的虛無中宿醉與失落,妄想自己終將墜落在某個大樓底下呢。
人心難以洞察。他人的痛苦,可能是我們看到的笑容。當我看著慶太陽光的笑容,這樣的想法不時浮上心頭。
學生時期,某位總是精神奕奕的老師,有次嚴肅地說起,某位女學生輕生的故事。
老師輕低著頭,緩緩地說:「那個學生,有次跑來跟我聊天。那是在她離世前不久。……她不同於往常的抑鬱與焦慮,而是非常輕鬆地笑著,而那笑容非常美麗。我當時以為她的狀況好轉了,直到後來聽聞她的噩耗……。我直到很久以後才終於明白,當時的她,一定是下定決心了吧。」全班鴉雀無聲地聽著,那短得甚至不如青春的故事。
而我在往後的人生裡,才理解原來有些人的一派輕鬆,只是當下的呈現,被留在他人內心深處的煎熬,並不像清澈見底的河川,任由我們感受到那流動。
於是故事裡,總有機會聽到有人悔恨著:「如果我當初多關心對方一點就好了……。」。是那書寫的人,除了悔恨著自己當初的不察,同時也在故事裡祈求療癒,對未能達成的渴望,寫下另一個結局。
只可惜所謂「珍惜當下」不像記憶吐司,吃下肚了就會記得。總得經歷些山窮水盡,方知自己的細水,長流於何方。
謝謝每個受盡折磨,仍願意真心微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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