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她，決定和他攤牌

打牌的時候，若非賭徒，多數人一定會把大牌留到最後；做生意是這樣，談感情也不例外。 小丹最近考慮和美國男友柯林攤牌，只是該翻哪些牌、哪些大牌該留在最後，即使打得一手好橋牌、身為財經雜誌資深記者的她，卻猶豫不決。

演藝明星流行「閃婚」，小丹卻莫名其妙搞起「閃戀」、「閃居」，歸咎都是房子惹的禍。

幾個月前，小丹在一個派對意外認識來自LA高大俊帥的離婚男柯林，兩個人喝過一次咖啡、吃過一頓燭光晚餐、酒後上過一次床，正處在妾身未明的曖昧期……沒想到房東突然來電說要賣房，小丹急著找房，市區房子都貴得離譜，好不容易相中一間價格難得合理、靠近捷運站的兩居室，該找誰當室友？ 沒想到柯林的租約剛好到期，就這樣瞎貓碰到死耗子，為了節省租金，曖昧期的男女遂從閃戀成了閃居。 新同居生活，小丹心中原本還有絲偶像劇般的期待，幻想著韓劇《鬼怪》金高銀和孔劉、日劇《月薪嬌妻》新垣結衣與星野源的浪漫情節，很遺憾，真實人生和電視劇截然不同。 「妳這個傻妹！哪個偶像劇的同居故事會先上床呀！金高銀和孔劉上床了嗎？新垣結衣與星野源一開始也沒上床啊！」趙西西忍不住吐巢：「只有沒上床前的曖昧期，才可能有浪漫的故事。」 「哎呀，我以為外國人應該不會在意這種事……」小丹委屈起來：「問題是，我們連熱戀期都沒有，一同居立刻就變成老夫老妻。」 「老夫老妻？你們現在究竟算室友還是戀人？」我只想弄清楚。 「是室友，也是戀人……我們每天都睡在一起。」小丹小聲說完，停了一下，語氣突然激昂起來：「可是，我們也只是睡在一起，一個月做愛次數，一隻手就可以算出來，他一點都不熱情！家用也不分擔，比室友還糟！哎呀！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鐵定要攤牌！」 小丹想攤牌的情緒，顯然累積許久。 柯林總是忘了買衛生紙；冰箱的牛奶礦泉水果汁餅乾沙拉醬吃光了，也不會記得添購；水槽的杯碗瓢盆若不提醒，他不會主動去清洗；今年情人節，小丹請了柯林吃了一頓西班牙菜2300元、看了一場電影620元，柯林的回饋是邀請她去山上度假，小丹本來非常開心，聽到柯林和她提起租車和住一晚小木屋價錢怎麼分擔，就火大起來。 「你們沒有公用基金嗎？即使結婚夫妻，也應該互相撥出一筆家用費啊。」我皺起眉頭。 「什麼家用費？！他根本應該付這些錢！」趙西西語氣嗆衝：「我以前同居男友就算不長進，每個月薪水可是直接存進我戶頭，雖然我不會動用他的錢，重點是誠意，柯林這種沒誠意的男人，吃妳的睡妳的，早該分了！」 「他有付一半房租啦。」小丹急著解釋。 「付那一點房租就包吃陪睡啊？小丹，拜託妳長一點心好不好？！」 「不要說那麼難聽，我們還是有情感的，柯林不是壞人，有時候也會帶夜宵回來給我吃。」 小丹真正的苦惱，正如同她說的，還沒開始戀愛，兩個人就形同老夫老妻的生活關係，再也回不去那種甜滋滋的曖昧期；而趙西西的理論，是假設柯林追求小丹，應該像男友般負責小丹的生活開支。 事實上，柯林卻是小丹找來分擔房租的室友，說白了，更像小丹主動去追求柯林。

「無論誰追求誰，家用開銷還是得說清楚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