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異男純愛論,出現的時間點是80年代末,小鷹和麻的Kizuna,還有尾崎南的「絕愛」,同時也是AIDS浮上檯面,還沒有合理治療辦法的時期。在這種時代,男同志這種身分,比之前,以及之後,都更「千夫所指」,在pre-AIDS時期,至少有隱身保護。80年代的「千夫所指」,另外一個微妙的因素是,在80年代之前,第一世界裡,布爾喬亞以上的階層還佔據社會文化詮釋權,80年代之後,60年代民權運動時代的普羅階級年輕人,總算步入中年,對他們來講,屬於異性戀男性的性解放,是年輕時的榮耀,而他們又不再能夠把女性限制在家庭,恐同就變成少數能夠自我標榜的手段。把希臘化作為風雅的那一代布爾喬亞(像Call me by your name裡的爸爸,或「摩利與新吾」的階級)漸漸衰微,缺乏傳承,所以,在大眾文化裡,也萬不可能風雅化男同志。我甚至覺得,沒有國際主義和民眾生活的全面全球化,AIDS可能不會是主流問題(因為不會是第一世界範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