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0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到舊金山戴朵花

    已經過了三十多年,但是偶爾還會不自覺地哼著這首輕快甚至有點浪漫的歌曲。我想,已屆中年或曾是「文藝青年」的朋友,都忘不了那六○、七○年代,理想正在燃燒的年輕時代。
    那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年代,在西方(尤其是美國),整整的六○年代至七○年代初,(影響到臺灣,大約晚了十年,也就是西元一九七○年之後,)令人懷念是因為那是個各種可能性正在誕生的時代,將近十年來可以說是一種革命,甚至在形式上呈現出年輕人的集結,一種學生知識份子的運動,一種年輕的文化革命。
    但是要革什麼命呢?
    似乎誰也說不清楚。
    包括為黑人爭取民權、女性平權、性解放、反戰、對教育體制甚至家庭結構的革命,乃至四海皆兄弟的世界一家思想,宗教心靈的追求,乃至於毒品(輕毒品,比如大麻)的開始盛行,還有流行音樂開始躍居主流文化力量……豐富而多元的訴求,年輕人以各自的嚮往與理想在集結著,嬉皮及到舊金山記得頭上插朵花的歌曲就在這樣的時代氛圍中出現。
    米蘭昆德拉在描述布拉格的春天時(這是蘇俄以武力侵略波蘭建立共黨政權的事件之歷史代名)說,那個時代是年輕人在集體反抗自己的青春。
    當然,這個六○年代,浪漫的革命是失敗了(這麼多不同的偉大訴求,連上帝都做不到其中一項二項了,何況一盤散沙般的年輕人),但是當年百家爭鳴,所撒下的思想的種子,卻在八○年代開花結果了,包括生態環境運動、女性主義、多元文化等等現在視為理所當然的主流理念,都是當年留著長髮,抽著大麻的嬉皮所提出的「驚世駭俗」理念。(當年那一群嬉皮早已世俗化,很早就變成今天那些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嘴裡說著虛偽的言語,操縱著金錢遊戲,也正是他們自己當年要打倒的那群腐敗的大人。)
    也難怪,每當午夜夢迴或聽到當年流行的歌曲時,會回憶起自己當年曾有的良知與對良知的渴望。
    不過,這群「文藝青年」還算至少有過飛揚的時代,也曾勇敢地反抗自己的青春或曾眼看過熱烈的生命在周遭躍動。但是現在的年輕人呢?過度物質化的時代,商業與流行是唯一所記掛的價值觀,失去了偉大的夢想,也沒有了浪漫的行動。
    是否六○年代是最後的浪漫主義世代?所謂浪漫主義是在這愈來愈現實的世界中,在心中還懷抱著熱情,認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改造社會。
    在德國有一首童謠民歌,這麼唱著:
    花兒都那裡去了
    時間流逝
    花兒都那裡去了
    從前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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