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
2022-09-30|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醫院的三長兩短

大家都聽說過有句話說：
人啊，什麼時候有個三長兩短都不知道，離醫院近點好。
結果往往是人沒有三長兩短，到了醫院才有了三長兩短。
掛號時間長，候診時間長，領藥時間長；
問診時間短，治療時間短。
合計剛好三長兩短。
不過不是去所有的科室都會遇到這種三長兩短？
至少去找牙醫不會。
掛號？早就全預約制了，候診？人來了就差不多能上了，領藥？早塞你牙裡了。
根本長不了。
最長的是竟然是你等電話預約的時間。
「不好意思，這個月時間都滿了，要不，你約下個月吧。」
而且還常常會聽到這種對話：
「請問你們假日有開嗎？」
「沒有。我們週休二日。」
「請問你們晚上有開嗎？」
「沒有。我們沒有加班夜診。」
電話那頭的回答特別冰冷高傲，
拒絕得又硬又絕。
聽這內容和調調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打到公家機關去了。
但其實不是，這電話只是打進了古墓派，接的人是小龍女而已。
就算不是真的小龍女，至少顏值也很接近小龍女。
畢竟牙醫助理真的是競爭太激烈了。
而且還有性別歧視。
很多診所竟然連一個男助理都找不到。
實在太嚇人了。
難道牙醫們都不怕罰款嗎？
還真不怕，勞基法是不管醫生的。
你想想這個畫面啊，這心臟手術的時候，醫生做到一半，戴著口罩出來。
家屬直接湧上，問著醫生說：「手術怎樣了？」
醫生對著家屬直搖頭。
「抱歉，我們下班了。」
「你工作都還沒做完呢，怎麼就下班了？」
「你慣老闆嗎！還要我們責任制？」
「不是，醫生，你行行好，救救他吧。我不能失去他。」
「你這是道德綁架，情緒勒索啊！」
「不行啊，醫生，你看他，臉色都發紫了，就要都過不去了啊。」
「不行啊，家屬，你看我，本月加班滿46小時了，勞基法過不去啊。」
當然你可能會說，勞基法雖然不管醫生，但助理不是醫生啊。
沒錯，但重點是，沒人會檢舉啊。
誰敢？
牙醫們就等著你開口啊。
凶器都拿在手上，還會威脅著你說：
「你倒是開口啊！再張開點，啊！」
而這種時候，你就完全能感覺到牙醫診室有多像古墓派了。
那個空調，就是像是不要錢似的，直吹得你背脊發涼。
那份靜謐，所有人拿著器械盯著你直瞧，滲得你瑟瑟發抖。
他們學沒學古墓派武功我是不知道。
但他們肯定像古墓裡的殭屍見血方休啊。
而你只能拖著顫抖的身體，像隻待宰羔羊，躺上了祭台。
心中期待自己能遇上三長兩短中的那兩短：
問診時間短，治療時間短。
尤其是治療時間短，最好可以短到一秒都沒有。
但往往事與願違，牙醫的治療時間從來沒有短過。
就聽著旁邊一管出水口刷刷地直流水，
就好像在責備你：刷～刷～牙，好～好～刷～
行，我回去肯定睡前飯後早起都刷。
等到這水住滿了以後，牙醫就會用他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你。
但聲音會特別溫柔，富有磁性，催眠著你：
「乖喔，開一點，再開一點。」
「要開到三指寬才行喔。」
三指寬，這是要生孩子嗎？把牙痛當宮縮了嗎？
但一看到醫生手裡的鑽頭，你所有的話就濃縮成一個字：
「啊。」
而這個時候恰恰也是醫病關係最緊張的時候。
就看那醫生拿著鑽頭不斷晃動，隨時準備突入你露出的縫隙。
而你則滿心不情願地啊喔、呃、啊地叫不停。
頗有種癱瘓了的感覺。
尤其是旁邊的美女助理幫你擦口水的時候，就更像了。
整個人形象徹底沒了。
就聽那鑽頭還不停發出齜牙裂嘴的吱吱聲嘲笑你：
吃～甜～吃～再吃～啊。
這「啊」還是你附和的。
這就是看牙醫最崩潰的時刻了。
痛得跟生孩子一樣，哭得比剛分手還慘，口水流得比傻子還傻，
而且全發生在一個正妹面前。
你是悲劇了，但牙醫可就樂了。
他還會在一旁陪著聊天打發時間：
「你上次介紹那蛋糕店不錯啊。」
「啊。」
「下次再一起去喔。」
「喔。」
「就是貴了點呢。」
「呃。」
沒成想，你痛得哼哼哈哈的呻吟聲，可以被他直接配成個捧哽啊。
古墓派的功夫他都練在嘴上了嗎？
不能練一點在我嘴裡嗎？用內力把蛀蟲逼出來啊！
當然這些話，最終也只有「啊」字出了聲。
臨了要出門回家的時候，美女助理還會不忘提醒你，
「下個月再來啊。」
不來了！我這輩子都不來了！
殊不知，牙醫就等著你不來了。
你越是不來，下次就來待得越久啊！
所以要真的想少見牙醫，反而要定期去找他。
防患於未然。
而若看牙真會遇到什麼三長兩短，那想必是這樣的。
確診時間短，複診時間短。
致病時間長，掙扎時間長，治療時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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