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返鄉匆匆的一個禮拜,子嵐的雙眼皮基本上都是腫脹著的。她的心痛與心煩,還糾結在眉頭、倒掛在嘴角,外人輕易就可以察覺,但淚水流乾後刺痛的感覺在眼睛裡,有多難受只有她自己明瞭。
跟送行的父母在桃園機場離境大門說再見,子嵐開始行一系列出關手續,先把行李從櫃檯掛出去,拿了航空公司打出的票卡後,她向閘口裡走進去。這趟處理完離婚手續,本來應該輕鬆下來,但是她的心情還是很低落。機場裡陌生人各自有自己的目的地和時間表要追趕,但如果能有那麼一個人願意停下腳歩陪她聊一聊,子嵐大概會陰鬱地講,自己像是信鴿,腳上繫的東西雖然被解了下來,要飛開卻不知漫漫的天、東南西北該往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