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明天還是要上班（4）

換新手機這件事，像極了人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L的人生總是有那麼一二次手機突然“壽終正寢”的經驗，那一刻，天崩地裂的回憶，至今仍舊歷歷在目。

不過崩潰的時間都不會太長，要嘛修，要嘛換，以往那種因為小事搞到自己大發脾氣的女孩，如今也能夠淡定地像一個指點江山的老軍師了。

當然，這自然是靠歲數和閱歷換來的。

女人向來不喜歡與旁人論及自己的年齡，尤其年過而立之年以後；每長一歲，都覺得自己的青春就要搖搖欲墜了。

最深刻的一次經驗是外送員小哥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阿姨。

對，就是阿姨。

L當下只是覺得莞爾，她向來因為身高的關係，出去都會被陌生人當成“妹妹”或學生妹，頭一回被叫阿姨的經驗實在是太新鮮了。

新鮮到她甚至來不及反應該哭還是該笑。

“然後呢？”Gaby問道。

“然後隔天我就穿著熱褲出去逛街了，繞完一圈後，沿途又被幾個店員和老闆喊妹妹，哈！心情超爽！”

女人的自信有時候來得也挺突然。

“唉，真羨慕妳！我這種濃妝豔抹的一旦出門消費，都會被誤認為是風塵女子或酒家女，心情有夠幹的...”某人到現在還是很憤怒。

心想著“你才酒家女，你全家都酒家女”！

“Gaby若是素顏也是有機會被認為是大學生啊！”只不過Phebe認為她沒有那個膽這麼做，畢竟都習慣了濃妝豔抹。

“喔，說到濃妝豔抹，大學的時候鬧了個笑話，”L想起了某件趣事。“有個平常習慣化妝的女同學在早餐店和我打招呼，結果當下我沒認出來，還是過了好幾秒，才透過她的聲音回想起來她是誰，然後啊，我就急著和她道歉嘛！想說化解尷尬，結果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糟，場面更尷尬了！”

“為什麼呀？”二人異口同聲同時發問。

“因為對方素顏啊！”她苦笑。

“我一邊道歉，一邊解釋著，因為妳素顏，所以我剛剛沒有認出來！真的很抱歉！”

“那時候，早餐店內一堆人，十之八九都是大學生，都往我們這邊看！有夠尷尬的！本來是想化解尷尬才說的，結果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事後，那個女同學一拿到早餐，就飛也似地離開，就連再見也沒說一聲。唉，我也不是不能理解...”L道盡多年前的往事，長舒了一口氣。

“妳的人生實在是有夠奇葩的！”Gaby同時也替那位女同學的遭遇表示同情。

“可怕的是這種奇葩事，我還遇過第二遍。”

“蛤？還有啊？”Phebe嚇到。

“嗯，不過苦主換成了另外一位女同學。同樣也是習慣濃妝豔抹的那種。”

“地點是在學校附近的便利商店。”

“一開始結帳的時候沒認出來，結完帳，她主動向我攀談，還順便自報身份，我當下真的一個晴天霹靂！”

“為什麼呀？”Gaby問完以後還記得吃下最後一口午飯。

“因為她素顏啊！”還能是為什麼？

是說為什麼老天總要這麼考驗她呢？考驗她的記憶力是好是壞麼？人生已經夠難了，這是何必呢？L心中真的萬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