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熊》

吉普賽人延續數百年的傳統在不久前被廢止了。

將小熊在幾個月時代離熊媽媽身邊，帶著「哈卡」，用燒紅的金屬棍在熊的鼻子上打個洞，鐵絲穿過洞，用鉗子彎起來，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很諷刺的是，描述這些行為的第一章節叫做「愛」。

傳統廢止後，將熊從人類的手中帶走，前往貝利察跳舞熊公園，進入公園的熊，會先將牠們麻醉，進行身體檢查。

多數的熊都擁有皮毛和牙齒的問題，主人在熊小時後將牙齒打掉，這樣可以確保牠們不會咬人，甜食及酒精上癮的問題也很嚴重，吉普賽人會把熊灌醉，這樣牠們就不會反抗了。

「我們必須花許多力氣矯正這些熊的習慣，畢竟，牠們過去二十年每天都會喝酒。如果我們突然停止供應牠們酒精，牠們就會死。」(P.55)

公園的人讓熊循序漸進的認識自由。

拿下哈卡後的熊會先進入洞穴適應個一、二天，再放到公園裡的一個區域，與其他的熊為鄰，兩者間只隔著鐵絲。在自然界中是獨行俠的熊逃離人類後，竟然需要先習慣其他熊的氣味、看見牠們，學會和牠們共處。

牠們一生都過得很痛苦，和人類一起生活，如今也和人類生相同的疾病。即使公園的人會定期為牠們檢查血液、量血壓，但仍會發生措手不及的狀況。

「當你看到，這原本在大自然中如此強壯、甚至連鼻涕都不會流的動物，因為和人接觸，於是得了糖尿病、癌症、肝硬化、白內障，這真是令人難過。我們對自己做了什麼壞事，我們也對牠們做了。」(P.101)

眾所皆知，自然中的熊會利用冬眠度過寒冷的冬天，可從小隨著人們生活的熊並沒有這個認知，因此公園的人會藉此行為來檢驗他們是否成功。

被奴役時，忙著跳舞和各種表演，而來到這裡時間都是自己的了，貝利察的熊不懂得利用時間，尤其是冬天。

「但是你不能把熊放到大自然中，然後等牠們自己打點好一切。自由是很複雜的事，必須循序漸進地給予。如果熊已經會冬眠，這表示，牠正往自由的道路上邁進。牠不只是活在今天、在當下，而是學會了為更艱難的時刻做準備。」(P.111)

學會冬眠的熊可以放回自然界裡了嗎？

圍繞在公園附近的熊約有五百頭，也許牠們會對突然多出的三十頭熊感到好奇，可是經過觀察，結果讓人失望，野生的熊對公園的熊完全沒興趣。

「可惜，這是令人沮喪但真實的結論－我們的熊生活的所在，只有自由的表象。這不是我們做出的選擇，因為我們最想要的就是讓牠們在這裡待一兩年，然後把牠們放入森林，自己面對大自然。但如果有誰一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奴隸，他在自由中是沒辦法生存下去的。」(P.128)

書中前一半描述跳舞的熊的一生，後一半將對熊的描述帶入到前共產國家的人們。說實話，我對於這些國家(古巴、愛沙尼亞、塞爾維亞等)的歷史並不熟悉，看得難免會一知半解，但不難從書中理解人們對於共產主義、自由、轉型後的想法，也許是因為我們有相似的背景。

最後，我想書封上那破題又切題的句子最適合當結尾了。

「自由使人疼痛，並且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