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優生的網球拍

我最早對網球的認識，來自任天堂紅白機的《TENNIS》，網球常常拿來當棒球丟，真正看到網球拍與網球的組合，是小學升上三年級後，因為教室外面就是網球場，看到網球隊訓練，才知道原來實際的網球是這樣打。

那時班上成績好的學生，地位有著不同於一般同學的存在，老師很疼這些人，他們有的講話就會比較驕傲，大部分的同學，也不會去惹他們，因為有糾紛，吃虧的絕對不會是這些人。

但白目如我，就喜歡惹事，這次就是跟網球有關。

班上其中一個功課好的男生，在家長安排下，加入網球隊，早自習我們在教室混吃等死，他就在操場練習。

早上練完球，他自然會戴著球拍跟球袋進教室，第一次帶回教室時，他還拿出來擦東擦西，我長大後再回想，那是故意吸引人注意的方式，有什麼好擦的嘛！

不過他目的達到了，包括我在內，於是大家圍著他問個不停，畢竟這是頗新鮮的東西，我也忍不住好奇心提問，結果被他嗆，細節我忘了，大概就是覺得我這種人不需要懂什麼網球之類的，聽了自然不高興。

那天有節國語課，老師在黑板上出了若干題目，要大家情境造句，我記得那時候題目是『雖然、可是』，給了我報復的機會，當時座位7排，每排都要派代表上去寫，而我自告奮勇。

然後寫下：『雖然XXX練網球很認真，可是打很爛』，讓全班笑了出來，當然被老師罵了一頓，也叫出去打了手心，當時班上有個同學阿平，很愛找機會跟我吵架，被他借題發揮，罵得好像被人身攻擊的是他一樣。

因為我被打習慣了，掌心疼痛感很快消失，走回去座位的途中我還在笑，後來老師把那個造句擦掉，叫同排另一個人出來寫，暫時平息這場風波。

下課鐘響，老師一走，資優生氣沖沖地往我座位走來，大叫說：「我又沒有惹你，你幹嘛罵我？」

由於急著出去排隊等玩可以站著盪到半天高的盪鞦韆，我懶得跟他吵架，豈料阿平很雞婆地幫他攔住我，結果變成我跟阿平在推扯，然後還要跟資優生鬥嘴，說是鬥嘴也只是雙方不停說：「怎樣啦？」、「怎樣啦」

一把甩開阿平後，我衝到福利社避風頭，回來時心生歹念，跟女同學借了把小剪刀，縫紉包會附的那種，因為只借得到這種的，打掃時間我利用資優生去外掃區的機會，拿出他的球拍要剪他的拍面，結果網球線比想像中硬，剪刀剪壞了，我也被逮個正著。

把女同學剪刀弄壞，又要被念，尤其她知道我拿去搗蛋又會被念更慘，資優生一看到我在弄他球拍就開始鬼吼鬼叫，結果我惱羞成怒，拿起球拍往資優生身上打，其實拍面打下去沒多痛，但框敲到頭就精采了。

把人家打哭了，頭也打腫了，老師來了按照慣例問我為什麼打他，我很老實地說害我剪刀壞掉，所以氣到要打他，由於我不是華盛頓，誠實沒有好處，又挨了一頓揍。

在當職業網球選手的好友跟我說過，網球是很容易有挫折感的運動，現在想想果然不假，後來資優生打了一個多月就不練了，球拍放在教室後面，常常變成我的武器。